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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赵王伦所用,因此,为照应他的面子,谁也不会明白说出来,现在,既然他“自白”了,倒不能不分解几句,以安其心。
何天微微摇头,“陆士衡南土世族,虽侧身‘二十四友’,但不能说是贾郭的私人;他节制的王粹、牵秀,原也分属‘二十四友’嘛!”
顿一顿,“同样的道理,也不好说他是赵王伦的私人。”
再一顿,“至于投成都王——成都王对他,有全济之恩,就为报恩,也该为彼出力的;只不过,这个力气,使偏了些。”
张泓笑笑,点点头,不说话了。
文鸯目光炯炯,“名实不符,将帅离心,成都王这一仗,怕是不大好打呀!”
“不错!”何天说道,“北路,十有八九,强不胜弱,所以,暂且不必理会;咱们且将精神气力,都使在西路上罢!”
文鸯、张泓齐声,“是!”
北路指的是成都王,西路指的是河间王。
将精神气力,都使在西路,并不仅仅因为暂且不必理会北路。
河间王之进军,兵分两路,北路,沿谷水,东出函谷关,自正西方向进逼洛阳;南路,军行于谷、洛二水之间,自西偏南方向进逼洛阳。
前文已反复说过,何天在谷水、洛水之滨,拥有重大利益。
“张方河间悍将,”何天说道,“其用兵,狠辣狡诈,非陆士衡可比,倒是不能小觑了;另外,强弱有别,亦不必直撄其锋,只在关键时候,出其不意,或背、或腰,狠狠一击,便可收奇效了!”
“是!”
“繁昌为吾根据,不过,距洛阳,到底略远了些,战事已起,我的指挥之所,要前移——就搬到伊阙罢!如此,金鼓可闻了!”
文鸯、张泓再次齐声应道,“是!”
*
对成都王以陆机为帅不以为然的,并不止于卫将军主宾。
同乡顾荣委婉劝说陆机,“中国多难,宜还吴”。
顾荣,就是曾任齐王主簿、故意成日酣饮大醉而不省府事、终于“曲线自救”成功的那位,读者老爷还记得否?
陆机回复,“受王全济之恩,不能不报”,且,“王有时望,可与立功”。
齐王另一位前幕僚孙惠,亦为成都王招揽,任白沙督,他素与陆机亲厚,亦深知诸将侧目之所在,乃劝陆机让都督于王粹。
孙惠,劝齐王将政权还给武帝一系、王豹事件后“辞疾去”的那一位。
劝人让权去位,算是此君之“套路”了。
不过,让权去位,齐王不干,陆机会干?
“好意心领!”陆机叹曰,“可是,如是,王将谓吾首鼠两端,适所以速祸也!”
嘴上介么说,心里想的是:无权无位,吾何以“立功”?
于是,大举进军。
二十万大军,一队一队,发自朝歌,列至河桥,数百里之内,皆闻成都王之鼓声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