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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一顿,“最后,还是一小婢献计:取几位生产未久、乳水充足之女子为故太子哺乳,或能?……”
啊?
“臣等依计而行,终于——”
顿一顿,“故太子就是这样活下来的——单单喝西北风,实在是不够的。”
江统声音平静,但最后一句话,任谁都听得出来,纯讥讽也。
殿中一片低低的“啊!”“哦!”人人皆有恍然之感——原来如此啊!
吸吮乳汁,人之天性,虽在昏迷之中,此天性不泯,不进水米而吸吮乳汁——很合理,很合理!
有人的思维比较发散,还想到了王武子的一段“故事”:
武皇帝尝幸武子宅,供馔甚丰,悉贮琉璃器中。蒸肫甚美,武皇帝问其故,答曰:“以人乳蒸之。”武皇帝色甚不平,食未毕而去。
这位王武子,名济,本书也“间接”出过场——何天为李秀解围、险些与之冲突的常山公主,就是王济的妻子。
王敦亦不免张口结舌,但当此之时,只要退后一步,“卫将军实为故太子”一说便会成立,过后,再做异议,就是“污蔑统嗣”,其罪等同反逆——退不得!
乃高声说道:“再请教——卫将军到底身负何等重伤?”
江统的声音冷冷的,“剑自故太子后背入、前胸出。”
哇哦。
殿内,一片低低的惊叹声。
江统继续,“是否请故太子当场除衣,以为检视?”
王敦一滞,“这……”
急转念头:瞧“卫将军”之形容,不论彼是不是何天,受过重伤,大约不假,当场检视,若确是“剑自后背入、前胸出”的话,加分的是对方,不是自己。
再者说了,太极殿东堂,大朝议之所,在此除衣,赤身裸体,也太过——
正要说话,殿门外,宦者唱名:“长沙王乂……入觐!”
长沙王乂?!
殿内再次开锅了!
东海王勾连殿中人,突然发难,收长沙王,先幽于宫中别省,后送于金墉城,再后,长沙王便不知所踪——有说已被东海王秘密杀害的,有说被东海王送给了张方的,有说长沙王旧部“劫狱”的,莫衷一是。
今日之“奇变”,真是没完没了!
只听甲叶铿锵,长沙王已大踏步迈槛而入——竟是甲胄入殿!
低低的惊呼声随即响起——长沙王非但甲胄入殿,手里,还拎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长沙王还未走到殿中央,惊呼声倏然变高了——
这颗头颅,虽然面容扭曲,但许多人都认出来了——
竟是东海王越!
俺们左等东海王不至,右等东海王不至,原来,其人竟是……“在这里”?!
殿内绝大多数人,包括皇帝、王敦,都是瞠目结舌!
今日之“奇变”……还他阿母的有个完吗?
长沙王走到阶前,单膝跪倒,人头就搁在脚边,血染金砖:
“甲胄在身,不能全礼,陛下恕罪!”
皇帝声音发颤,“阿乂!你、你没事……太、太好了!”
喘一口气,指着东海王的头颅,“那、那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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