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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霁月手中的长剑带着凌厉的劲风,对准帝葬心的脖子就是一剑挥去。
她不信到都生死关头了她还敢不闪不避,不将她放在眼里。
但令她失望的是,眼见她的攻势已到,帝葬心脸上并没有出现丝毫害怕的神情,反而从她眸中闪过讥讽。
讥讽?
她害了她弟弟,竟然还敢讥讽她?
帝霁月顿时怒不可遏,手中凌厉的剑势又加了几分,这次非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不可。只是眼看她凌厉的攻势已到,马上就要将帝葬心斩于剑下,可最后关头却被人拦住了!耳畔立时响起帝金鹏沉稳的声音:“月儿,不可冲动。”
帝霁月不服,她现在要是不砍死帝葬心那个死丫头,她会疯的:“爹,她将弟弟害得那么惨,我一定要杀了她给弟弟报仇,你先让开,我……”
“闭嘴!”帝金鹏语带严厉的打断帝霁月的话,同时将她推开,自己站到帝葬心面前,将她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番,大有重新认识一番的意味,再没有以前的轻视,反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审视:“葬心侄女,是大伯以前小看你了!”
“大伯客气了!”丝毫没将帝金鹏的审视放在眼里,帝葬心轻松的回道:“不过不是大伯以前小瞧我,而是你从未将我们父女瞧起眼里过吧!”
别以为他眼中对自家老爹的嫉恨她看不出来,那是一种怎么都化解不了的仇恨。既然双方注定会是敌人,那么她又何必对他客气。
帝金鹏被他一噎,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按着他的脾气,一个后辈死丫头竟然胆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更何况还是夺走他家主之位,他最讨厌的帝赤弦的女儿,他真想这样给她一巴掌煸过去。
可是手才刚一动,他就悲愤的想起如今还躺在床上,一天虚弱过一天,眼看马上就要断气的儿子。心中就算有再猛烈的怒火,他也不得不暂且忍耐下来,等他的儿子好了再说。
只是那种感觉,却是说不出的憋屈。
但是他知道,这种憋屈不会再维持多久,等他的女儿霁月成功坐上太子妃,成为未来的准皇后之后,他一定会千百倍的讨回来的。
“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的孩子?”帝金鹏憋屈之余,又不得不暗自感叹他曾经真的是看走眼了!
竟然将这样的一匹披着羊皮的狼,当成了一个不具威胁的废物。他该说是他们隐藏得太深,还是阴愁涧真的那么磨炼人,能将一个文不成武不就,只知道迷恋男人的废物磨炼成如今这副不管是心机和手段都无比沉深狠辣的人物。
“大伯这话说错了吧!”帝葬心失笑,只是那笑容却没有一点儿温度,反而透着地狱般的森寒:“不是本小姐不放过他们,而是他们不放过我吧!从小到大,我受过他们多少欺负,我相信你们这些所谓的长辈也不会不知道吧!但是你们是怎么做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是任由他们欺负我而从未教导他们收敛半分。这一次也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我只不过是为自保才使了一点儿特殊手段,不然现在重伤在床,被逐出帝氏家族的恐怕就是我了吗?那时你们又会说什么?恐怕依然只会纵容自家孩子,拍手称快的看我的下场吧!所以我想问问各位长辈,这怎么就成了我不过放他们了!你们倒是说说看,这究竟是谁不放过谁呢!嗯?”
想着以前的帝葬心表面上活得风光,可是暗地里却一直被他们欺负,活得何其憋屈。
如今换作是她,哪有不找回场子的道理,不然这些所谓的“长辈”,不知道还给不给她留活路呢!
帝金鹏等人被她说得脸色一阵燥红,自家孩子所做下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以往出于对家主本能的嫉恨心理,再加上被欺负吃亏的又不是他们的孩子,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如今被帝葬心拿到台面上来说,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不过他们在堂堂第一世家各种明争暗斗不断的帝氏家族里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那脸皮之厚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所以这种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就恢复了淡然,瞪着帝葬心满目的不满。
好吧!就算以前是他们的孩子对不起她,这一次也算是他们的孩子找她麻烦。但大家好歹都是同族之人,并且帝天麒还是她的亲堂哥,其他几位堂主的儿子也与她沾亲带故,就算是要出气,也不用下如此狠手吧?
你所说的这一点儿特殊的手段,却是要了他们孩子的命,这未免也太过狠毒,众人心中怨愤不已。
可是不管他们心中有多怨愤,都跟帝金鹏一样,为了自家孩子不得不强忍着。
虽然这一次帝葬心从阴愁涧历劫归来,他们于她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以他们过人的人生阅历,又怎么会看不出如今的帝葬心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凉溥心性。
那是完全不将他们当成族人的冷然,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淡漠与疏离,让他们清楚的明白,如果他们真惹火了她,她一定不会看什么同族情宜,会看着他们的孩子去死,而不会动容半分。
这一点,倒是跟家主完全不同。
可也就是这一点不同,让他们不得不心生忌惮,不敢再像在家主面前有意无意的那般放肆,毕竟他们孩子的小命还拽在人家手中,也不知道她下了什么毒,他们请来医师甚至是解毒高手,可是都不行。
反而越治,他们孩子的身体虚弱得更快。
原本他们一发现不对,就早早的前来找帝葬心,找她要解药。
可是大牢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还夸张的降下十年不遇的长老令,勒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他们虽然心急如焚,但是没有谁胆敢违反长老令,只能在外等待。
直到今天,大牢里突然爆发出巨大声响,他们这才巴巴的赶来,果然见到了帝葬心。
如今他们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只要她能救回他们的孩子再说。
毕竟他们的孩子可是族内天赋优秀,家族重点培养的弟子,如果就此折损在这里,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所以不管如何忍气吞声,都得请帝葬心为他们的孩子解毒。
帝金鹏就更不用说了!
他膝下除了帝霁月这个女儿外,就只有帝天麒这一个儿子,那是绝对不允许他出事。
“好吧!葬心侄女,就算是我儿不对,我这个做爹的在此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还请你现在就去帮麒儿解毒好吗?不然他真的快撑不住了!这次算大伯求你了!”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此时的帝金鹏哪还有以前的飞扬跋扈,话说得异常动情,完全就是一副慈父之心。
如果是其他人,看到如此为儿低声下气求她的帝金鹏,肯定会大为感动,说不定就出手相救了!
但她帝葬心是什么人,她可是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绝世恶鬼,并且连自己的人都埋葬了的人,又怎会被他表现出来的这一副慈父模样感动。
别说她不知道他表现出来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她也不会心软半分,当下眸含讥讽,冷然一笑:“本小姐早就说过,你们无情的将本小姐送进这大牢里来,但到时候要将本小姐请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你们真当本小姐这话是说笑不成?”
见众人哑然,一副心焦的模样,帝葬心衣袖一甩:“你们走吧!本小姐在这牢中住得很好,不想出去。”
话落声的同时,帝葬心不再看众人一眼,然后转回身回到自己所住的那间牢房。
虽然整间牢房都被她破坏毁损得差不多,可是她那间牢房里的摆设还在,帝葬心挥起衣袖将其简单的清理了一下,然后吩咐人去准备她要吃的东西之后,就躺到床上准备开始休息。
她得好好的想想这半月来的所得,还有她最后使出那一记“帝风杀”剑招时的感觉。
她如今已发现这套《帝杀十二剑》的厉害,当然得好好研习才行,至少也多了份保命的手段。
只要是能够保命,好好的活下去,帝葬心就不啬花费精力,尽心去学。
帝金鹏等人不甘,可是还未等他们开口再纠缠什么,直接被一道强大的掌风横扫了出去,那个疑是长辈的邋遢的人笑嘻嘻的走到她面前,还摆出一副讨赏的模样。
“心儿,嘿嘿!心儿……”
“叫魂啊!”帝葬心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真看不惯他那副模样,顿时没好气的道。
要不是他的实力摆在那里,她真的不信这人会是她们帝氏家族族中的长辈,并且身份应该还不低。
但是在确定墙壁上那些图画是真的武学典籍之后,她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至少他很有见识,知道那些如同小儿涂鸦般的图画,隐藏着这么强大的剑招,虽然他终其一生,很可能都参悟不出来。
因为如果没有相配的心法,只空有剑招的话,就算参悟一辈子直到死,也参悟不出来什么。她如果不是在地狱最深处吞噬太多恶鬼得来的莫名记忆,同样也参悟不透那些剑招。
而且没有相配的心法就算参悟透那图画中的剑招,也只是空有其表,是些花架子,完全不能使出剑招的强大威力。
刚好在这时,有人送来酒菜,帝葬心顿时从床上一跃而起,她静立在墙壁面前,沉迷在剑招中一参悟就是半个月,要不是有魂力支撑,恐怕就早给饿死了!
但如今一脱离那种状态,顿时饿得不行。
当即冲到桌前坐下,就开始用餐。
那人顿时非常殷勤的给帝葬心倒酒布菜,哪有半分长辈的样子,直弄得帝葬心一阵无语。
“心儿,你看我们好歹都是一家人,而且我为了参悟那些剑招,在这大牢中整整住了十年,可是都未参悟透那些剑招。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告诉我吧!好不好?嗯?心儿,好不好嘛!”
不管他如何讨好卖乖,撒娇装痴,帝葬心就是不理,直到吃饱喝足了之后,剔着牙,这才懒懒的丢下一句:“我辛苦参悟出来的东西,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人顿时一脸挫败,一副快要死了的表情。
是啊!像《帝杀十二剑》这样的绝世武学,要是他辛苦参悟出来,也不可能轻易的告诉别人,哪怕他们同为帝氏家族的人也一样。
在武学方面的禁忌,就算是亲人之间,如果当事人不同意,他人也不可随意窥探。
除非是师传徒,父传子,母传女,但是他与帝葬心之间,怎么都算不得这些亲密关系吧!
按常理来说,人家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如果稍有点君子之风,就应该马上闭嘴不谈,放弃才对。
可是他为了这部《帝杀十二剑》的绝世剑术,他不惜放弃外面的花花世界,不顾生活的枯燥乏味,在这大牢里一呆就是十年,原本他就已经绝望了!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都能够研究参悟出来。
如今好不容易在帝葬心身上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让他就这样放弃,真的很不甘心,真的很想知道啊!
在那里抓耳挠腮了半响,那人还是不甘就此放弃,哪怕让他付出很大的代价也一样。心中有了决断,刚想跟帝葬心交涉一下,看看她需要什么条件才将这剑招的秘密告诉他。可是等他回过神来,帝葬心已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不由叹息一声,就算心中再急,但是他却不敢去将帝葬心摇起来。
要是她一气之下再也不告诉他了怎么办?
当下,他强忍着自己心中猫抓似的焦急,不得没有摇醒帝葬心,反而在旁为她守护,不让那些不长眼的人来打搅她。
这一觉,帝葬心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一睁开眼,顿时对上帝赤弦慈祥的双眼:“心儿,醒了吗?睡得好不好?”
帝葬心难得发自真心的对他一笑:“爹,你来了!”
初醒的帝葬心神情慵懒,自从自阴愁涧归来之后,她浑身随时随地好似都散发着的森寒之气在此时也退散了许多,原本冷情淡漠的双眸,此时睡眼迷蒙,带着一种惊心动魄朦胧的美。
帝赤弦不由一愣,原以为他的庶女帝风情是最美的,可如今看来他的嫡女葬心也不逞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前她的骄纵无礼又花痴,所以别人忽略了她的美。
但如今她一改往日的骄纵与浮夸,渐露风华,到时候总有人能发现她的美,帝赤弦竟开始期待起来。
“心儿,睡了这么久,饿了没有,快起来吃饭。”帝赤弦温柔的将帝葬心从床上扶起来,语带宠溺的道。
帝葬心环目一扫,发现牢房里再不复她睡前的狼藉模样,而是变得整洁无比,如果不是还残留着牢房的痕迹,她还以为已回到自己的闺房了!
想来,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当然,她也并非无知,只是知道对自己无害后客意忽视掉而已。)要将牢房恢复成如今这副模样,应该很不容易吧!
帝葬心突然感觉还真是父爱如山。
“谢谢爹……”
帝葬心起床,自有丫鬟侍候她洗漱,沐浴,更衣,她不由有些感叹,如此待遇,哪里有半分正在坐牢的觉悟啊!她这个爹也不怕被别人知道了!又要指责他偏心。
只是帝葬心洗漱完之后刚坐在桌前准备开始吃饭,一个人影却突然落在她对面。
帝葬心本能的抬眸,只见来人一袭青衣,脸庞虽然略显瘦削却透着刚毅,鼻子高挺,薄唇棱角分明,长得倒是清俊。特别漆黑明澈的眸子里透出一种名为智慧的光芒,仿佛聚集了天地日月的精华,一眼便照进人的心里头去,那种好似是由灵魂深处散发而出的淡然高贵的气质,令世人莫及。
只是这人她明明没有见过,但偏生却透着熟悉,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心儿,只不过换了一身衣服而已,难道你就不认识我了吗?”
听到那熟悉的噪音,帝葬心腾地瞪大眼睛,指着他不敢置信的叫道:“怎……怎么会是你?”
任谁看到一个邋里邋遢的乞丐突然变身为偏偏俊公子,都会忍不住吃惊吧!
“你什么你。”正当帝葬心接受无能之际,一旁的帝赤弦却突然站起来向那人行礼,同时朝帝葬心慈爱的喝诉道:“心儿,不得无礼,他叫帝行云,是我的小叔叔,是你的小叔公,还不快起来见礼。”
啊!
小……小叔公?
帝葬心一噎,任谁叫一个看上去比她大不了一半,只有二十多岁的人叫叔公,都会叫不出口吧!
“我……”
“罢了!”看出帝葬心的纠结为难,帝行云大手一挥,解了她的窘迫:“其实我也大不了多少,如果你不喜欢叫我小叔公,叫我哥哥也可以啊!我不在意的。”
“不行!”
可是帝葬心还未回答,帝赤弦已一脸黑线严肃的大声反对,如果女儿真的叫他哥哥的话,那他还要叫他叔叔,不是比女儿还矮了一辈,这怎么可以,他这个小叔叔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这些年来,不顾族人劝说,非说那些小儿涂鸦般的图画是绝世功学,硬要住在大牢中研究参悟,结果一晃就是十年也就罢了!如今还要跟他的女儿称哥道友,这怎么能行:“小叔叔,我们帝氏家族向来最重规矩,怎么可以乱了辈份,这要是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小叔叔你可不许胡闹。”
帝行云顿时朝帝葬心无奈的耸了耸肩,你看不是他仗着辈份硬要充她长辈,是你爹不同意啊!
帝葬心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没想到那人还真是她的长辈,并且看她老爹的态度,这个好像还真是她的亲小叔公。
小叔公啊!
瞧这辈份高的,让帝葬心想反对都不成。
“葬心见过小叔公。”
“心儿免礼。”
见他终于将两人快要歪楼的辈份又搬了回来,帝赤弦这才总算松了口气,要是真由着小叔叔胡闹,让女儿叫他哥哥的话,他这个一家之主以后恐怕没有脸见人了!
三人见过礼之后,这才开始落坐吃饭。
他们这是将大牢当成自己的房间了!那般随意,不过帝赤弦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对帝葬心问道:“心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呢!毕竟住在这大牢中也不是长久之计。”
并且这里不管他如何布置,都透着阴森潮湿之气,在这里住久了!他怕心儿受不了!
更何况,帝金鹏他们每天吵得他烦不胜烦,而且竟然还胆敢朝他施压,要不是想让他们多着急些时候多受点教训,同时也让心儿多出口恶气,他恐怕早就忍不住朝他们出手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年来,他们不敬他也就罢了!竟然还暗地里纵容他们的儿子欺负他的女儿,真是太可恶了!
帝天麒那几人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不过好歹都是帝氏家族子弟,且天赋还算不错,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就好,如果就此要了他们的性命,其他族人一定会认为心儿太过狠毒,对心儿以后不利。
所以心儿就算要出这十多年以来的恶气,还是不要弄出人命的好。
帝葬心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她本来也没想要帝天麒几人的命,毕竟死人哪有活人好玩,天知道她都孤单了多久没有活人陪她玩了!
“时候到了!我自然也就出去了!”
反正现在着急的又不是她,她有什么可操心的,帝葬心惬意的吃完饭,外面就来人禀告说帝金鹏等人求见大小姐。
帝葬心微微挑了挑眉,敢情,这是掐着点来的吗?
不过也好,就让她见见他们还有没有以前那般嚣张吧!
“让他们进来吧!”
不多时,人已被带进来。
只是又经过一天一夜的等待,帝金鹏等人又憔悴了许多,看来帝天麒等人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好了!
帝葬心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她下的毒,她心里有数,虽然看着凶险无比,但是吊着命折腾一个月,还是可以滴。
“你们求见本小姐有什么事吗?”帝葬心喝着丫鬟送上来的人参鸡汤漱口,语气闲闲的问道。
这摆明了是明知故问,是吧?是吧?
不过此时他们已不再计较那么多,想着自家躺在床上已进气少出气多的孩子,他们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姿态放得一低再低,再不敢摆什么长辈的谱:“葬心侄女,求求你救救麒儿吧!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我一定会都答应。”
“是啊!大小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照办。”
“对,一定照办,只要你能救救我们的孩子。”
“……”
这半个多月以来,他们几乎遍请世间名医,甚至是用毒解毒高手,可是依然对他们孩子身上的毒束手无策,让他们不得不对这位曾经胸大无脑,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花痴小姐另眼相看,再不敢起半分轻视冒犯之心。
帝葬心拿着上等蚕丝帕轻拭着小嘴,眸光轻转:“好啊!不过别的要求,本小姐倒是没有。”
帝金鹏等人顿时眼睛一亮,帝葬心总算是答应救他们的孩子了!不然他们的孩子只有等死一条。更何况还说没有别的要求,难道还是忌惮他们在族中的身份地位,不敢将事情做得太过?
目光不由自主的朝家主那里瞟了一眼,他们就说吧!她虽然厉害,但是有家主在上压着,她不敢不听。
看来他们这些日子以来去家主那里施压的举动,并没有做错。
众人正心中暗自庆幸,只是帝葬心接下来的话,又将他们打击了一番:“但是你们也知道,本小姐好歹也是帝氏家族的嫡出大小姐,身边怎能没有几个追随者呢!所以等你们的孩子好了之后,就来本小姐身边当随从吧!不然反正依我们当初比武时的约定,谁输了就滚出帝氏家族。如果你们不愿意应答本小姐也不强求,等他们好了之后就滚出帝氏家族吧!免得让本小姐看到碍眼,下一次说不定会忍不住下更重的手,那就不好了!”
随……随从?
他们尽心培养,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儿子怎么能去当她的随从呢!
说得好听是追随者,可说穿了就是一个下人,他们视为未来接班人的孩子,怎么可以去葬心院当一个下人呢!
他们本能的就想大声反对,可是对上帝葬心森冷,讥讽,似笑非笑的眼神,将出口的话又立马吞了回去。
都已事到如今,还有他们选择的余地吗?
与其被赶出帝氏家族,与其就此送掉小命,暂时去当大小姐的追随者,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
当下,他们只好万分不甘,憋屈的答应。
帝葬心站起身,整理好自身本就无一丝褶皱的衣服,然后朝牢房外走去。既然她已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不会在此多做停久,浪费时间。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知不觉都耽搁这么久了!如果她体内的黑欲情王蛊突然发作,她压制不住化身为女色魔,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只是帝葬心没有看到的是,刚等她转身离开,帝金鹏等人抬起头来之时,眼中满是怨毒之意。
生平还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更何况还是去求一个晚辈,这让向来习惯高高在上的他们异常不爽,想到她对他们孩子所做下的一切,心中更是恨到不行。
不过他们现在所受到的一切屈辱,等他们的孩子好起来之后,一定会加倍还回来,到时候看帝葬心这死丫头怎么死。
“对了!”
正当几人瞪着她的背影怨恨得咬牙切齿之际,几人都没有料到帝葬心会突然回身,他们眸中的怨毒之意还未尽数退去,顿时被帝葬心抓了个正着,顿时心中一慌。
不管他们对她有多怨恨,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弄死,但是在他们孩子身上的毒没解之前,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可此时他们怨恨的目光却被对方抓了个正着,要是她一气之下不为他们的孩子解毒了怎么办?
众人无不懊悔,他们怎么就那般大意呢!在没有救回孩子们之前,他们的情绪绝对不能外露半分才是。
“葬心侄女……”
帝金鹏身为朝庭命官,生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后辈丫头产生害怕的情绪,当下赶紧的想解说什么,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只是帝葬心根本就无所谓,对于他们如此怨恨自己半分不觉得意外,她将他们的宝贝儿子一一拿捏在手中,并且还害得半死不活的模样,他们怨恨她很正常。
不恨她才不正常呢!不知道背后又要搞什么小动作,她生平最恨笑里藏刀的人,倒是这种明着的怨恨好对付一些。更何况,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怨恨她,都改变不了如今的结果,所以有什么好在意的。
但就算如此,别人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她,也令她非常不爽。
她不爽了!当然也不会令别人好过,这是她延续了几百年最大的喜好,并且直到如今都还未打算改。
“等他们好了之后就送到本小姐的葬心院里来当差,不过你们最好不要失言,不然本小姐能够毒死他们一次,当然也会有第二次,并且让任何人都不可能查得出来,你们信是不信?”
本小姐就是要把他们家的小崽子拽在手中,就算他们心中再如何怨恨,无时无刻不想着要对付我,但是让他们投鼠忌器,胆敢对付她,她就毒死他们的孩子,看他们以后还敢怎么报复她?
帝葬心冷然一笑,她做事向来步步算计,又岂会容许他们过河拆桥,事后报复。
信,他们请了那么多医师,解毒高手来都不能解了他们儿子身上的毒,他们如今怎能不信。
原本刚才还信心满满的想要报复,但是在听到帝葬心的话之后,他们怨恨愤怒之余,又不免一阵沮丧。
是啊!就算他们的孩子现在的毒解了!但是以后入了葬心院,一切都拿捏在帝葬心手中,他们要是敢向她下手,她就继续毒死他们的儿子,这……这……如此说来,他们以后不都得受制于她吗?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几人心中怔然。
“你们不用跟着了!等下派个人跟我去药堂拿药,回去熬给他们喝了就好。”被那么多双充满怨毒的眼睛瞪着,就算她的心理素质再强大,再不在乎,但是那种如芒在背感觉让她讨厌。
帝葬心拂袖而去,当终于走出大牢之后,帝行云实在忍不住好奇,凑到帝葬心身边问道:“心儿,你小小年纪怎么会那么高深的毒术?而且连那么多高品医师和解毒高手都解不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帝天麒所中的毒,他因为好奇也悄悄的去查探过,明明看上去不是很难解的毒,但是却一环扣一环,解了一毒又生新毒,好似解之不尽,越解令帝天麒衰败虚弱得更快,当真令人头痛至极。
所以他对帝葬心是越来越好奇,不但修炼天赋过人,就连他参悟十年都参悟不出来的绝世剑术被她都参悟出来了不说,如今就连毒术都无人能够比拟。如此惊才绝艳的弟子,外界却传言她是一个胸大无脑只知道疯狂迷恋男人的花痴废物,在他眼里看来却完全不是如此。
就她那冷情的眉眼,透着无尽的凉溥,他不信她会为了一个男子发疯发狂。如此巨大的落差,完全引起了他的好奇之心,当下他只想了解她更多。
帝行云这个人只要他不开口说,异常没有存在感。
并且他在这大牢中研究参悟那墙上的图画,一呆就是十年,所以除了家主与青木堂主之外,其他人就算是见到他,也不知道他会是帝氏家族叔公辈的人物。
如今他一出声,帝葬心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还跟着她,并且还是一副燃烧着熊熊八卦之火好奇宝宝的模样,那副欠抽的样子,顿时让她拳头一紧,好想挥过去啊!
话说你好歹是长辈啊!长辈!
而且还是叔公级的人物,摆出这副八卦嘴的造型真的非常耗损形象,真的好吗?
只是她没有想到是,对她好奇的人好像还不止他一个。
听到帝行云的询问,她老爹帝赤弦竟然也是耳朵一竖,虽然他表现得很隐秘,但还是被她给发现了!她不由一阵无语。
其实这也怪不得帝赤弦好奇,虽然关于心儿的一切不管多出人意料他都没有开口询问过,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好奇。
毕竟女儿与以前相比,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就算是用经历了阴愁涧的变故来解释导致她性情大变,但是就那份遇事沉着冷静,浑身无形中散发出来的上位者气势,步步算计的心机,就是他女儿不管如何改变都学不来的,所以容不得他不多想。
看到老爹这样的反应,帝葬心不由一笑,她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令他们意外和不解,特别是她爹心中的疑惑更浓,只是有些事情她却无法解释,只好避重就轻的道:“我当初流落阴愁涧时,无意中在一堆白骨中捡到一本《毒经》,无意间学会的毒术。”
帝葬心瞅着满脸写着好奇的帝行云突然邪恶一笑,揉着双手:“怎么?难道小叔公你想亲自试试?那么……”
“不,不……”帝行云闻言脸色一变,赶紧摆手,生怕这个不按牌理出章又胆大包天的丫头在他身上试毒:“小叔公我对毒术什么的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我只是对《帝杀十二剑》感兴趣而已,心儿你是知道的。”
看着朝她挤眉弄眼新鲜出炉的小叔公,帝葬心双眸危险一眯,真的好想毒哑他怎么办,他这样东问西问的,真的很容易引起便宜老爹的怀疑啊!
更何况,关于《帝杀十二剑》她自己都还未研究清楚,如今只学会第一招而已。并且那些心法是她在地狱最深处的万年怨魂血坑里的吞噬掉的不知名恶鬼所得,她怎么能随意拿出来。
最主要的是,她拿出来后该如何解释其来历?
难道她还能说,这也是如同那本《毒经》一样,她在阴愁涧里的白骨堆里捡的不成?
如果顶级的毒术和绝世剑术心法都能够随意捡到的话,她敢肯定一定会有很多人不怕死的冒险的进入阴愁涧去寻找。
这种说法,别管别人信是不信,反正她自己是不信的,所以此时特别讨厌帝行云的刨根问底。
看到帝葬心危险的眼神,帝行云顿时心中一惊,赶紧说道:“好,好,当我什么也没说,我先走了!以后再来找心儿你研究剑术。”
话落声的同时,他已咻地一声不见鸟。
生怕一个晚了被她收拾掉,他敢肯定,他要是敢惹她不快,她可不管他是不是什么长辈,照样收拾他。
真是不屑子孙啊!泪,看来他想从她嘴里撬出绝世剑法《帝杀十二剑》的秘密,肯定不那么容易了!
握了握拳,看来他得另想办法才成。
“心儿,你真的研究参悟出了大牢中墙壁上那些如同小儿涂鸦般的……咳!是绝世剑术《帝杀十二剑》了吗?”
帝赤弦直到现在都还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虽然曾经族中有很多长辈都说那些图画的不凡,但是却从来没有参悟透彻过,也就是他小叔叔帝行云这个傻冒(咳!虽然用这个词来形容长辈,很是大不敬,但是知道的人在心里都是这么认为的,他当然也不例外。)坚信那是真的,在大牢中一呆就是十年,其他人可从来没有当真过。
可如今,他的女儿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参悟出了那绝世剑招,怎么想都有种梦幻般的感觉,太不真实了!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容不得他不相信,不然他那个为了《帝杀十二剑》已成疯魔的小叔叔怎么可能走出住了十年的大牢,还一改往日邋里邋遢的形象,反而来缠着他的女儿呢!
“嗯!不过只参悟出一招。”反正这事保秘不了!帝葬心索性爽快承认。
虽然早有猜到,但亲耳听到帝葬心明确的承认,帝赤弦还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脑海中只是不停的回响着一句,原来大牢中不知是哪位祖辈恶作剧画在墙壁上的那些图画,竟然不是恶作剧,而是真的绝世剑术?
绝世剑术啊!
绝世剑术,那竟然是真的,是真的……
对于一个家族来说,特别是以武闻名于世的武学家族来说,一部绝世功法的问世,将代表着他们家族的辉煌将更进一步,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好事会落到他们帝氏家主,帝家主顿时怔愣愣的竟然呆住了!
看到帝家主呆呆的反应,帝葬心不由好笑,当即轻快的朝着药堂行去。
帝家主呆了半响才回过神来,顿时心中狂喜,抛开家族利益不谈,单说他的宝贝女儿竟然学会了那绝世剑术,虽然只有一招,但有了第一招就会有第二招,有了第三招就有第四招,那离完全炼成《帝杀十二剑》还会远吗?
足尖一点,几个纵身就追上帝葬心,帝赤弦刚拉住宝贝女儿激动的想要表达些什么?可正在这时,却被长得圆滚滚大显福态,挥汗如雨飞奔而来的福管家给打断。
“家主,家主……”
“什么事?”看到匆忙而来的福管家,帝赤弦本能的皱了皱眉头。
因为他早有吩咐,帝氏家族发生的事,能够处理的就让福管家全权处理,根本就不用来回他。
而如今福管家来找他,就是代表他处理不了!
那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连福管家都处理不了?帝赤弦目光不由一沉。
听到家主询问,福管家的目光本能的落到帝葬心身上,带着难言的复杂,随后挥去一把汗,挺着圆滚滚的身材向帝葬心行礼:“帝福见过大小姐。”
“帝管家免礼。”帝葬心微微侧开身,可不敢受他这一礼,反而盈盈的向他回了一个晚辈礼:“这些年来,葬心不懂事,给家族和爹添了很多麻烦,好多事情还是福管家帮忙处理的,真是辛苦福管家了!葬心在此为曾经的荒唐,向福管家你陪声罪,还请你多多包涵葬心曾经的年少无知,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