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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来电话了,少爷来电话了,少爷来电话了……”
黑暗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骆云峰迷迷糊糊的惊醒了,看了一眼来电的名字,“三强,这么早打电话什么事儿?我四点才睡的,刚做上梦”
“你小子还有心思睡觉呢啊!你出事了!”
“我挺好的啊,出哪门子事儿了?”骆云峰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闹钟,靠!才六点半。
“我刚买了份今天的晨报,想翻翻体育新闻,结果看到个声明,你家工厂发的,名字也是骆云峰,没错就是你出事了!”
“耿三强,你说清楚点,什么声明啊?”骆云峰感觉眼睛涩的要死,没好气道。
“你家酒精厂发的声明,说是把你开除了,并且收回股份!奶奶前脚刚走,后脚你大伯就这么干啊,吃相也太难看了!”
“啊?”骆云峰瞬间就清醒了不少,“昨天大伯和三叔还说要好好搞清楚,仔细查一下的啊!”
“云峰,你也别着急。先洗个脸清醒清醒,把事情捋捋,看看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在火车站刚送完客人,今天上午没事儿了,我现在过去你那,给你带点早饭。先挂了。”
骆云峰呆呆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渐变要灭掉了,猛然用手指把屏幕重新点亮,把电话给耿三强又拨回去了,“嘟,嘟……,喂,你把报纸带着,别买早餐了,赶紧过来!”
骆云峰拉开了遮光效果很好的窗帘,外面天已经大亮了,在对面两栋楼的空隙中刚好看到一轮红日完整的离开了地面。
“唉,爱咋地咋地吧!早就够了”
当45℃的热水从花洒中喷射出来,浇到头上的一瞬间,骆云峰居然莫名有了一种解脱感。
骆云峰是跟着奶奶长大的。母亲宗婉芳在他三岁的时候就病故了,对母亲的记忆是极模糊的,即使对着妈妈的照片,照片上妈妈的脸浮现出的也是小姨宗婉菲的样子。
父亲骆正军是省地质勘查队的,一年中有差不多九个月是在外地工作,但是只要是在家就几乎一刻不离的陪着儿子玩,给他讲各种各样的故事,做各种各样的小玩具。
在骆云峰五岁的那年,老爸去了东北,说是找找太爷爷留下的什么东西,可是这次就再也没有回来。
只剩奶奶带着云峰一起生活,老太太没事就给云峰讲他太爷爷骆景山带着云峰他爷爷骆钟文出去闯关东的事情,也不管才几岁的骆云峰听不听得懂。
他只是知道一点,奶奶是个极坚强的女人,爷爷去世的也早,她就独自一人撑着这个家,并且对他爱护的无微不至。
可是十天前奶奶也走了,那个世上最疼他的人,也去了天国……
一想到奶奶,骆云峰的眼泪又止不住了,45℃的热水混合着眼泪,流淌了满脸,满胸……
“砰,砰,砰”,响起了敲门声,这敲门的动静一听就是耿三强的风格,这哥们儿倒是来的挺快的。
“等下,马上来!”骆云峰用浴巾胡乱的擦了擦身上的水,套上衣服开了门。
耿三强。肤色有点黑,但五官长的不错,很有男人味。一米八的身高,虽然比骆云峰矮了几公分,但是可比骆云峰壮了一圈!
耿三强腋下夹着一份报纸,手上拎了一塑料袋包子,进了屋就说:“你开门怎么这么慢啊,磨蹭啥呢?赶紧的,包子热着呢快点吃吧,吃完说正事儿。”
“你吃你的啊,我去火车站之前就吃过了,你先吃着,我给咱奶奶先上柱香。”耿三强去洗过手,在奶奶的遗像前点燃了三支香,甩灭了香头上的明火,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然后把香插进香炉。
骆云峰边吃着包子边看着三强给奶奶上香,心里想:只要还有这个兄弟在,自己在这世上也不算孤单。
骆云峰和耿三强算是光着屁股玩大的弟兄。从小到大,无论是周末还是寒暑假期,只要是见到他俩其中一个,另一个一定不会超过十米远。
除了耿三强参军,骆云峰上大专的那三年,这哥俩就没有超过三天不见面的时候。
这就是东北那边所说的铁子,不是客气的那种称呼,而是真正的铁子!两个男人间钢铁般的友谊。
“吃饱了吧?老周家的这酱肉包子就是比别家弄得好,我特意开车拐了俩街口给你买的。”
“唉唉,就两个了,别剩啊!这包子下顿热着吃就瞎了,味儿就不对了!”耿三强看着骆云峰桌上剩下两个包子,抓起来三口两口就给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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