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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但嘴张了几张却没能说出话来。
“那天雨大我回去就感冒了,烧了好几天才能出门,一直忙着找关系,没能来村里,现在妥了,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学校也找到了,幸好财校的校长是我大学的同桌,事情还顺利。要不真得遇上麻烦了,走,我送你去学校报到,车就在巷囗。哦,差点忘了,我给你捎了一身衣服,你去试试,我上大学那会穿了身带补丁的衣服,被同学嘲笑了好几年,你可不能再走我的路。没身像样的衣服怎么行?都是大孩子了,要进城了”他眼底闪着光,看上去很兴奋。
雪珂强忍住眼里的泪:“又去借车了?”
“必须借,就这样,我凌晨3点就往这儿赶,来到天都亮了。我们再赶回去,指不定到几点,千万别迟到了。”
“为啥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扶贫点上的孩子,也是我的工作。我也只是举手之劳。”
“林干事,真是太感谢你了!,这是我让孩他妈给你准备的自家地里产的花生米和绿豆,请一定收下”父亲拎着两个口袋立在身后。
林少秋沉下脸:“叔,你这是干什么?逼着我犯错误吗?我们单位有规定,你这些东西足够我受处分的。你是想让我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还是赶我走?我已经说过了,这一切都是我份内的事,您就不要跟我客套。”
“这……这……”父亲不知所措。
“雪珂,快去把衣服换了,我们走,今天可不能迟到了,开学第一天。我还要带着你去见校长呐!”
雪珂抱着衣服跑进屋里,那是一套崭新的运动服。
她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林少秋看着她停顿了片刻,自言自语的说:“人是衣服,马是鞍这话说的一点不假,你穿上这身衣服,活脱脱换了一个人,土豆变洋芋,城市味十足。”
雪珂忍不住笑了“那不还是土豆啊?”
“不一样喽,这土豆和那土豆不是一个概念。”
雪珂羞涩的低下了头:“我是不是长大了?”
“不参加工作就不叫长大,快别磨叽了”
妈妈把准备好的行李递给她,他跟在林少秋后面上了车。
在车上林少秋意味深长地说:“我对你要求不高,任何时候都要记住,你和别人不一样,你能来城里上学不容易。千万要珍惜,你这个年龄容易冲动,做任何事都不要感情用事,尤其不准早恋,等工作稳定了什么都不晚”
雪珂心砰砰直跳,脸红到了脖子根,他哪里知道她的心里早已经没有了别人的位置。只是她不敢说,永远也不敢说,因为那人早已不属于她。他是天边的月亮,她只能仰视,不过她能感觉到月光的温暖,能远远的看着,跟着他的光辉走已经足够。
正如林少秋所说,都市比县城繁华多了,街上车水马龙。人群川流不息。但她却无心观察这些,她的心早已飞到了学校。她幻想着和五湖四海的同学怎样相逢,该怎样和同学打招呼,幻想着林少秋把他送到之后会不会立马离开,然后从此从自己的世界中消失?一想到他会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不见,她的心就一剜剜地疼,仿佛在割肉。如果可以用上学的机会换取林少秋的存在,她宁可不上这个学,也要留在他身边。
车子在不知不觉中驶到学校门口却并没有开进学校。他在路边停下了车,然后示意她下车。
雪珂下了车,林少秋一只手帮她拿行李,一只手伸了过来。
她吃了一惊,心跳到了嗓子眼,怯怯地问:“干什么?”
“牵着我的手,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真正的哥哥,我要保护你,免得你在学校里受人欺负。”
“不!”她倔强地转过头。
“我让你很丢脸吗?”
她狠命的摇头“不做你的妹妹。”
林少秋淡淡一笑,收回了手。
学校里有一条长长的水泥路,路上的学生成群结队,有说有笑。雪珂默默的跟在林少秋身后,一步一步向前走,她低着头,有些拘束。就这样,他们仍然吸引了不少目光,大家纷纷看向他们。路在同学们的注视下变得有些漫长。
许久才在一幢橘红色的办公楼前停了下来,他直接把她带到了校长室。
她被深深震撼到了,校长竟然是个和林少秋仿佛年纪的大美女。一头乌黑的头发打着卷披在肩上,白净的面颊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闪着迷人的光。
“殷校长,我把人给你带来了,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我在扶贫点上认的干妹妹,她叫雪珂是村里唯一的中专生”。
他把她推到校长面前。“我大学的同学。也是校花,如今是你们学校的校长,有什么事你直接找她,就像跟我一样”。
“这孩子第一次进城,有点腼腆,你多关照,权当支持我的工作”林少秋一脸诚恳。
“林少秋,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这副热心肠啊?下乡扶贫居然扶出个妹妹来。看刘潇潇怎么收拾你!”
“你别误会,我和雪珂正常的兄妹关系。她刘潇潇大度的很,才不会管我,天天见不着个人影,哪有功夫管我!”
“她天天忙啥呢?不会是忙着准备结婚的东西吧?看来你们的好事近了。可别忘了到时请我喝喜酒!”
雪珂顿了一下身体,心有些隐隐作痛。
“近啥呀?没影的事!她那千金大小姐我真有点伺候不了,再说吧,随缘”。
“大学里那么多人追你,你都不心动,原来是想攀龙附凤?刘潇潇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千万伺候好了,升官加薪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等你发达了,可别忘了同桌的我哟”
“那是肯定的,这点不用怀疑,说正事吧!雪珂这丫头成绩不错,这次考试作文差0.5分就满分了。你得多关照着点,人家父母把孩子交给我,我有责任。”
“哦?作文不错,学校里的广播站正缺个撰稿的,那就让她去吧,因为女孩子干会计不错,让她去涉外会统班,这个专业比较好找工作,留城的机会多一些”
“可以,听你安排,我知道在这方面你是专家,所以带她来找你,她就拜托你了,回头我请客”
“请客?那得去五星级大酒店哈!否则……”
“行,行行行,这都不是问题,只要帮我照顾好雪珂,啥都不是问题!”
“行啊,可以啊你!雪珂你这是走狗屎运了,我上学那会怎么遇不上这样的好哥哥,有的话给我来一打”。
雪珂笑了笑,她没有说话,但心里热乎乎的,那一刻她比谁都感动,但却连个“谢”字都说不出来。
殷校长和林少秋有说有笑的把她送到了教室,并且很隆重的向同学们介绍了她。
等一切都安排稳妥了之后,林少秋才放心地离开。
临走时意味深长的说“别忘了,我在车上跟你说的话,要好好学习,有空我就来看你”。
“有空我就来看你”雪珂听了这句话,感觉到风都是甜的,的确在林少秋和殷校长的关照下,她的校园生活过的比蜜还要甜,人也阳光的让同学们嫉妒,好多人都踮着脚尖看她。那时她感觉到自己就像枝头上的蝴蝶随时都可能飞起来。
林少秋工作之余偶尔来学校看她,每次来时都会或多或少地提起刘潇潇。她从林少秋的言语里听说出他们之间时好时坏,时浓时淡的关系,她的心随着他的表情起伏不定,心里有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喜是忧的感觉。但值得欣喜的是,林少秋居然告诉了他单位的地址,居然离她的学校只有两条路之隔。
她曾经不顾一切的冲到他的办公楼下,有一种想立马冲进去的冲动,但在楼下徘徊了好久,还是不敢贸然进去。她知道那不是她村里的村委会,不能由着性子出入,自己必须有足够的底气,足够的勇气才能进去。而唯一能给自己底气的就是学习,她要靠自学拿到大学文凭,和林少秋站在同一条地平线上。然后伺机说出自己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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