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纸休书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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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休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江蓠早已在众人注视下难堪得面红耳赤。
这个定云长老,就不能早点跟陵越说清楚,让此事得以私下解决么?!
然而此刻没有别法可想,她只能离开自己的座位,在众目睽睽之下,尽量不失态地向范、陵二人走去。
还没等江蓠开口,陵越就抢先对她说:“结亲之事,徒有其名……希望师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众人闻此语,都禁不住摇头叹息。
江蓠听到这番“警告”,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颤抖,对着陵越说不出一个字。
她缓缓取下案上休书,反复看了几遍,明白了自己具体“该说什么”之后,才转向范思纯,深吸一口气,道:“范……范大人,陵越与我确是假意成婚。我二人之间只有……只有同门之谊,并无男女私情,更不曾一日以夫妻相待。江蓠愿离此婚,还归本家,绝不反悔。”
范思纯静静听她说完,接过休书,提笔抄写了一份,请江蓠和陵越都于其上画指,然后盖上自己的官印。
“你们两个听好了。”范思纯站在江蓠和陵越中间,用全场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宣布道,“从此时此刻开始,你二人再也不是夫妻,婚丧嫁娶各不相干。不可同屋而居,同席而食,同寝共枕。上不必互相侍奉亲老,下不能共育子女。”
江蓠脱口而出地问道:“同席而食都不行?”
范思纯:“做不到吗?”
江蓠连连点头道:“能做到能做到……”
她觉得这也未免过于苛刻,不过还是掰着手指把这一条条都记了下来。
范思纯:“最重要的是……苏珞如——”
江蓠听到范思纯叫到自己的名字,颇有些不习惯,应了声:“在。”
范思纯:“陵越他日再娶,你不可心生怨望。”
江蓠:“不怨不怨,自然不怨。”
范思纯:“陵越兄,待江蓠另许别家,你亦不得出面阻挠。”
陵越:“哼,出家之人,成什么家?”
范思纯见陵越如此反应,心中颇有些不屑。他也没有再理会之,只是将休书的原件交到江蓠手中,嘱咐道:“这原件由你保管。有了此物,你才可另觅夫家。”
另觅夫家需要休书?江蓠心想,早知在王府假成亲竟会留下记录,如此难免影响到自己将来真正的择婿成婚,她当时就不该答应得那么干脆。
为了确认“新法”是否真的有此规定,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大人是说,我将、将来结亲,还得用到休书?”
范思纯笑答:“不错,若你把休书弄丢了,可去扬州府衙索取备份。”
“哦……多谢大人提醒。”江蓠抱拳施礼,小心地将休书叠好,纳入怀中。
看来是没得侥幸了,她实在有些懊悔……
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枉担虚名,又被当众休掉,这只能怪自己蠢得可笑。不过往好处想,所幸二人是假成婚,离了也不可惜。万一是真夫妻,而如今夫婿为了前途翻脸不认人,那就真是可怜到家了。
江蓠谢过了范思纯,又向陵越行了个礼,才退回到自己座位上。
适才的进退应对并无失当,但当她摊开手掌,看到因拳头紧握而在掌心留下的深深的指甲印时,才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些在意。
其实此时心中不是滋味的不只她一人。
她刚才问范思纯的问题,陵越一字一句都听在耳中。
“我将来结亲”这几个字,让陵越觉得仿佛有人拿刀在自己心口剜去了一块肉。
她在说什么胡话?!
陵越突然有几分后悔刚才不多作考虑就写了休书。他甚至觉得,让江蓠做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也不错,至少可以用名分拴着她……
女人真是不能相信。几年前还为自己强行修炼土行术,为自己服莣枝、中寒毒,现在……她竟然在为改嫁做准备么?
原来她没有“非君不嫁”的执着,原来她真的不介意与别人生儿育女,原来……自己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可被新人替代的“前夫”而已。
罢了,罢了,既然所有人都觉得他该放手,那么他便放手试试。就让他看看,这个有能耐的师妹,会找来一个怎样的妹夫!
只是那妹夫要想抱得美人归,恐怕得先赢过他手中的剑!
“恭喜苏二小姐!”江蓠左肩一痛,回头一看,果然又是谢亭山挥着扇子乱敲人。
江蓠拉着脸反问:“我有何喜?”
谢亭山调侃道:“早先我听范哥哥说你是有夫之妇,还觉得有些可惜。如今你那假结的婚事已然作废,我当然要恭喜你恢复自由之身啦!实不相瞒,我们谢家三兄弟,个个待字闺中,你有没有兴趣随便挑一个?”
江蓠本来想说“没有兴趣”,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夫婿总归是要找的,找谁不是找?谢家还是老乡呢。
她七分假三分真地问:“我对你没有兴趣。谢立渊呢,中意沅芷,所以也不行。你大哥谢稽留是什么样的人?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
谢亭山拊掌大笑:“有眼光,有眼光!我大哥没我这么多话,但凡事又比二哥看得开些,就是岁数稍长……比你大个五六岁,也算合适啦。其实我大哥常念叨你们苏家对我谢家有医病之恩,老想着要以身相许哩。”
日知会虽已结束,但会场之中还留着不少人。江蓠也不怕谈话的内容被人听去,回道:“我家是开医馆的,治过的病人数也数不清,难不成每医好一个,就得赔一个女儿出去么?”
谢亭山谄媚地为江蓠扇扇子:“唉,话不要这么说,都是老邻居。肥水不流外人田,嫂子——”
“诶诶!”江蓠夺过谢亭山手中的折扇,在他肩头猛敲了两下,“别乱叫。”
谢亭山吃痛捂着肩头:“没想到你这么凶,难怪会被休啊。”
“你懂什么?”江蓠叹了口气,“人要是喜欢你,你就是母老虎他也依然喜欢。人要是不喜欢你,你把天上的月亮给他摘下来也没用……”
谢亭山:“苏小妹如此感伤,莫不是对前夫还有所眷恋?”
江蓠怅然道:“唉,什么前夫,都说是假的了。假的永远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