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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家父无故得了怪病，卧床不起，而后兄长姜武在与敌军交战之时身中毒箭，战死沙场；晚辈为报国仇家恨，主动请缨，携爱妻去往前线，接替大哥执掌大军，途中路经天道山，爱妻思念家里亲人，想回故里一看，晚辈却因有军务在身，不能陪同，只得在军中等待。谁知这一去，竟是天人永别了！”
想起爱人之死，姜羽心如刀绞，再也忍耐不住，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得知爱妻全村被屠杀的消息之后，晚辈心急如焚，立马赶去，不料半路遭到了一伙蒙面人的伏击，晚辈寡不敌众，无奈之下跳崖身亡！”
“啧啧，确实惨了点！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是何人下此毒手？”
姜羽皱起眉头，说道：“当时正是两国交战之时，伏击晚辈的黑衣人虽然一直都未开口，但以晚辈推算，应该是敌国的杀手！”
“敌国的杀手？！”
老人淡然一笑，盯着姜羽，说道：“小子，我要是告诉你，你父亲重病，你大哥中毒箭身亡，包括你遭遇伏击身死，这些都是有人指使的呢？”
“什么？！这不可能！谁与我有这般深仇大恨？！竟如此害我全家？！我父亲为开国元勋，功高盖世；大哥自从军以来，战功赫赫，为帝国立下汗马功劳！家母慈祥，小妹尚小，从未有过什么仇人！这不可能！？”
“唉……”
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姜羽，老人叹息道：“人要害你，未必需要与你有仇，你前世太过一帆风顺，而这世间也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单纯美好！”
“那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呢？”
姜羽疑惑道。
“小子，不如我们换个方式，我来问你，前世你的父亲、大哥，他们是好人么？”
“当然是！父亲和大哥一生忠君爱国，随先帝揭竿而起，东征西战，推翻了前朝的暴虐统治，建立了盛天帝国，解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此后更是励精图治，才有了太平盛世！为何不是好人？！”
说到父亲与大哥，姜羽挺起胸膛，满腔敬意。
“那我再问你，你父亲与大哥皆为一军统帅，挥手之间，便是百万人头落下，他们双手皆沾满鲜血，他们还是好人么？！”
“杀敌人，杀恶人，是为天下苍生谋取太平！为何不是好人？！”
“敌人不是人么？恶人不是人么？他们家中就没有苍老双亲，膝下就无嗷嗷待哺的幼儿么？！天地万物皆有灵性，你饿了，你去上山打猎，食其肉而裹你腹，你觉得天经地义！那么它们就应该被你吃掉么？！那刚才逼迫得你跳下悬崖的狼群，它们也是为了填饱肚子！按你所说，它们吃掉你或者你那兄弟，跟你吃掉今天打猎来的兔子的意义是一样的，那它们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天经地义呢|？！”
“这……”
老人所说，完全是一个晴天霹雳！颠覆了姜羽从小便接受的教化之道，姜羽痴痴的看着老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未经世间疾苦，不懂这世道真理，这本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历史从来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你强，你的话就是道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凡挡我路者，皆为罪人！你若是弱者，那么你只能被人踩在脚下，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你父亲跟你大哥，他们先前通过努力，成为了胜利者，所以才有了你的显赫家世。你从小学着胜利者书写的历史，你如何不认为他们是好人？！”
“可是……”
姜羽正欲辩驳，老人却是打断了他。
“千万年来，这片大陆上诞生过多少帝国？哪个帝国不是打着解救天下苍生疾苦的口号轰轰烈烈的推翻前朝，而后数十年或数百年后又被人推翻？你可保证如今的盛天帝国没有覆灭之日？！”
“这个……不能。”
姜羽讪讪道。
“天道循环，正是如此！在你眼中十恶不赦之人，在他人眼中却是不然；而在你眼中慈祥善良之人，在他人眼中却可能是嗜血恶魔！这个道理，你可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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