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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纸给伙计,伙计把刚才打开的那包药倒到纸上,很熟练地包了起来。包好了,呈给县官看。县官把几包没用过的药取来一一比对,再仔细验过药包上的章,说道:“这些药包果真是打开过的。”
他把药包扔到地上给马家的人看,大声斥问:“谁家煎药不是一包煎完之后,再打开第二包煎的?你们把药全部打开干什么?可见这马尿泡是你们自己加进去的了!”
马家老大哭喊着说:“我从积善堂抓了药,想到这几天潮湿,怕药长霉了,所以回到家就把药打开,放在火边烤着,我娘和弟弟不知道,以为没打开过。可是,那是我亲爹呀,我为什么要毒死他?听说这个张灵机专门给人解毒的,解毒的人都会制毒,说不定他想要在一个不认识的人身上做□□实验呢!大老爷,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那几个闹事的人也在一旁起哄。
卞氏老太太听到儿子的哭喊,站起来就向张灵机抓过去。南舒眼疾手快,一把将张灵机拉过来,老太太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上,她就势躺在地上,一边拍着地,一边号哭。马家三兄弟也站起来,要去打张灵机,那几个闹事的人也摩拳霍霍,就要出手。南舒张开双手护住张灵机,大喊道:“你们谁上来试试看?这可是公堂,你们要讲证据!”积善堂的伙计也围过来,摆出打斗的姿势。
那几个闹事的人早上已经尝到过南舒和积善堂伙计的厉害,不敢贸然上前,只是嘴里大骂着。公堂里一时闹翻了天。
县官举起惊堂木,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几下,说道:“这是公堂,岂是你们这帮草民撒野的地方?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双方这才安静下来。老太太本来躺在地上死活不起来,可是被那个带头闹事的人瞪了一眼,便乖乖地爬了起来。这一幕刚好落在南舒的眼里。
县官正要继续审案,突然,刮起一阵风,吹起了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死者的脸露了出来。站在堂外的杨正途和钱福麟一起惊呼起来:“这不是马老头吗?”
县官不悦道:“何处刁民,在公堂外大呼小叫,给我乱棍轰出去!”
衙役正要驱赶二人,两人急忙跑进公堂跪在地上磕头,说道:“禀大老爷,这个马老头我们认识,他的死有蹊跷。”
县官厉声斥道:“这还用你们说,死得不蹊跷就直接埋了,怎么会拉到我这里来?你们两个扰乱公堂,该当何罪?”
杨正途说道:“请大老爷听我们细细道来,如果我们说的话对您审案有帮助,您就饶了我们,如果对您没有帮助,我们甘愿受罚。”
县官压住怒火说道:“好吧。你说。”
杨正途说道:“草民杨正途,住在潭州城东门外的回龙村。这个马二爹本来是住在距潭州城南门有五里路的妙高村,可是他吃喝嫖赌样样喜欢,还经常打老婆孩子。几年前把家里的钱输了个一干二净,还欠了不少账,他想把小儿子卖了还账。他的妻子和已经长大成人的两个儿子就把他赶了出来。他无处可去,只能投奔了住在回龙村的亲戚李大爹。这个李大爹是我家的一个长工,捕鱼捉虾很有一手,我们常常跟他一起下水网鱼捞虾,所以认识这个马二爹。马二爹在李大爹家就靠着给别人打点短工过活,只要他手里有了几个铜板就要拿去赌掉,向李大爹借过钱也不还,有一次我还听到他们两个为此吵架。三天前的傍晚,我们路过李大爹家,李大爹请我们喝茶,正好马二爹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他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看上去就像装了不少石头。他当着我们的面打开,里面居然是十几锭白花花的银子。我们都感到很惊讶,不知这个一向身无分文的人从哪弄到这么多钱。他看到我们惊讶的样子,得意地说道:‘你们老说赌博只有输的,没有赢的,你们看,我这不是就赢了这么多钱吗?’说完,就从里面取了一块银子扔给李大爹,说:‘这是我这几年在你这里的房钱、饭钱,还有我欠你的钱。咱们的账一笔勾销,今天我就走了。’李大爹问他去哪儿,他说回妙高村的家,然后就扬长而去了。没想到才不过三天,他就死了。”
听到这,南舒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开始她看到马家人哭的时候会觉得不对劲了,原来他们一家人虽然在哭,也有眼泪,可是他们的哭声并不悲伤,对死者的尸体也并不像常人那样尊重。因为他们对死者并没有感情,哭是做给别人看的。可是,他们一家既然不喜欢马二爹,而马二爹回到家死了,还给他们带回不少银两,他们安安静静把他埋了不就得了嘛,干嘛还要去找积善堂的麻烦呢?
“马二爹带着一大包银子三天前回家,两天前就病了,一天前就死了,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是不是有人想要图谋他的银子,把他毒死了,又嫁祸于积善堂呢?”梅大娘洪亮的声音把南舒带回到现实中。
“胡说,他是我的丈夫,我儿子的爹,就算我们当年把他赶出去了,也犯不着把他毒死吧?”老太太这下也不装哭了,她瞪着梅大娘。
梅大娘不理她,只是问杨正途:“杨公子,你刚才说你认识马二爹,马二爹平时身体怎么样?”
杨正途答道:“很好,从来没见他生过病。”
“三天前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时,可感觉他面有病容或精神不振?”
“没有,那天他因为赢了钱,容光焕发,脸色很好,一点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梅大娘问马家老大:“昨天你从张大夫那里拿到药方就立即去我们的药房里抓药了吗?伙计抓药的过程中,你在干什么?”
马家老大说道:“我拿到药方就去抓药了,伙计抓药的时候我就站在柜台边看他抓药。”
梅大娘又问道:“伙计在抓药的时候,你可看到张大夫去过药房?”
马家老大说道:“没看到。”
梅大娘又问马家诸人:“你们可认识我家这个抓药的伙计?”
马家的人仔细看了一眼伙计,都摇了摇头。
她又问抓药的伙计:“你可认识马二爹或是马家的人?”
那伙计也摇摇头。
梅大娘便转头对县令请求道:“大老爷,民妇斗胆,马二爹的死确实很蹊跷,但是与我们积善堂无关。因为一则我们积善堂开的药,大老爷已经令人查过,药方本身没有问题;二则,大老爷也看过马家从积善堂买的药包都已经被他们打开过,那马尿泡肯定是他们加进去的。三则,马家指责说张大夫会解毒就一定会制毒,我只能说存在这种可能性,但是谁也没有证据说张大夫就一定制了毒。就像屠夫手中有杀猪刀,存在杀死人的可能性,可是有几个屠夫真的拿着刀去杀人呢?四则,退一万步讲,就算张大夫手上确实有马尿泡,他也没有机会放到药包里去。因为刚才马家老大也说了,他是从张大夫手里接过方子,然后到伙计那里抓药,马家老大看着伙计抓药,这个时候张大夫并没有到药房去。那么这马尿泡又是如何放进去的呢?如果说跟张大夫无关,是伙计干的,可这伙计祖孙三代都在积善堂,是本地有名的忠厚人家,我可以担保他绝对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而且马家父子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马家父子,他没理由给马二爹下毒。所以,我认为马家指责张大夫毒死了马二爹或者我们积善堂毒死了马二爹的话,都是完全站不住脚的。这毒死马二爹的一定另有其人,请大老爷明察。”
县令听梅大娘说得句句在理,而且也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张灵机或积善堂给马二爹下了毒,便判道:“积善堂在给马二爹看病、抓药过程中,没有操作不当,对马二爹的死不需承担责任。积善堂所有人员,都可以回去了。马二爹一向身体健康,可是回到家三天就离奇中毒死亡,马家的人存在重大嫌疑,四人全部收监。跟随马家的人无理取闹,损坏积善堂财物,照价赔偿,当堂交割清楚。”
马家的人跪在地上大呼冤枉,几个衙役就要上来拖他们。
南舒一直注视着那个领头闹事的人,她看见他在梅大娘说话的整个过程中脸色都是阴沉沉的,南舒觉得这种表情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她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突然想到了当年那帮黑衣人,他们脸上也是这种阴沉沉的表情。当县官说要把马家人收监时,他的脸上不仅是阴沉,还浮现出阴毒。南舒打了个寒噤——这人跟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
当衙役抓住马家人的同时,那人把手伸进了怀里。当他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的时候,南舒已经窜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嘴里大叫道:“有人要下毒了,大家快躲。”
衙役也不抓人了,护着县令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后堂,其余的人乱纷纷地跑开。
梅大娘不愧是个老江湖,她对两个武功高的伙计下达命令:“把县衙大门关掉,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
伙计的身后很快,赶在众人之前把门关上了。
杨正途、钱福麟还有几个伙计都围上来与那几个闹事的人打了起来。
领头的人与南舒对了几招,不是南舒的对手,被南舒夺过他手中的小包,南舒一看,是一个绣着毒蚁的荷包,跟以前那帮黑衣人的药包同一种风格,果真跟黑衣人是一伙的,只是不知道这又是一种什么毒。
南舒右手把药包放进自己随身带的荷包里,左手扣住那人的右手腕,飞起一脚把他踹到地上。他仰面摔在地上,南舒赶过去踩住他胸口,让他动弹不得。杨正途和一帮伙计过来把他捆了起来。
钱福麟、积善堂的伙计及戴国安率领的几个捕快联手抓住了其余几个人,把他们双手反扣着绑了起来。
南舒说道:“你们搜搜他们的身体,看看有没有什么荷包。”
钱福麟等人在他们身上一搜,果真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荷包,其中一个人的荷包上绣着一只穿山甲,其余的荷包都绣着毒蚁。南舒把药包收起来交给张灵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