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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他俩能有个闪失最佳。这两人均想争夺高位,自然谁也不愿落个最后,所以二人早将原定的规矩抛在脑后,各展生平所学,如遇仇人一般,倾命相搏,丝毫不加以手软留情。
场下观者见这场争斗大殊以前,不由竭声喝采,个别闲赖之徒和些落第者也跟着大声叫嚷:“砍死他!砍死他!”这二人武功也着实不凡,两把刀若雪片一般上下飞舞,
战有三十多招,竟不分胜负。那壮年后生仗着年轻力盛,劈刀裹风,欲将对方断成两截。那中年汉子则仗着经验老到,刀法诡奇,不去朝对方的兵刃上相碰,尽走虚位,腾挪闪跳,去消耗对方力气。
苗染见他身形敏捷,左躲右闪,自己每一刀劲劈皆是落空,当下晓得对方定想等自己力竭时反击。想到此节,不禁恨声大骂道:“野牛尻的,竟会使这奸法,有种的别躲,跟老子正面交上两刀才算好汉!”那中年汉子闻骂不怒,有若聋人,仍一如既往地施为。
这青年后生见他不吃这一套,更将气怒,又恶声骂道:“真他娘的晦气,怎抓阄抓与个赖皮脸一起打,死缠人家。即胜你这狗贼几招,心里也不舒服!老子干脆让你这埋半截的人赢算了!”口里虽骂着,而那柄单刀却使得更将狠辣。
与人对敌,最忌动怒分神,这后生心中愤怒,刀法虽是狠辣威,却不比刚开始精妙沉稳。那汉子见他一招“横断古树”齐腰狠狠斩来,下身不稳,立时不放此机,急忙竖起刀背一迎一带,侧身反踢一脚,正中对方后腚,将那后生踢了个踉跄。
这苗染落败,更将恨怒,转身一纵,复又杀来,口中骂道:“直娘贼,好不要脸!”观者闻骂见状,哈哈大笑。
尚达远向左闪出,微笑道:“这位朋友,你已输了,怎还死皮赖脸地再来纠缠?”
苗染一想也对,输了已经大失面子,若还要死追滥打,脸面更将不光,说不定还会降落品级,被下一名拣个现成便宜。念及此,“啪”地吐口浓痰,骂道:“呸!赢得不光彩,以后老子定要再领教奸招!”言罢,瞪着他直喘粗气。却又暗想:“反正还有一次争夺第七名的机会。”
这两组又分四小组,就是胜与胜的比,败与败的比。尚达远下轮即使落败,那也是稳居第六名。苗染只可与另一轮的败者争夺第七名。
副考官走入场心,高声宣道:“第一场比试,明州府的尚达远胜,赣州的苗染败。”随后来了两名宋兵,各带二人暂去休息,没有命令,不可出来。因怕这二人见到下两人的武艺套路,会心中有数。故此,这八人间在比武之前,皆不许出来或相互厮见。
场中锣声又响,第二场比武已经开始。众人大愣,只见从左右角门各走出两个出家人来。左边是个年约三十,身材高瘦的和尚,穿身灰色直裰,手搦一根降妖禅杖,曳着阔步步入考场;右边是位道士,年有三四十岁,着一身浅褐色道袍,手持伏鬼宝剑,长得肥头胖身。二人来到虞、韩两位近前,那和尚合什行礼,胖道人则打个稽,后又分立于副考官两侧。
副考官先引那僧人大声道:“这位乃山西应安寺的了海。”了海向众人点头合什。“而这位考生乃池州乌鸦山大青观的真机子。”真机子向那副考官打个稽后,转身又给虞允文和韩元吉打个稽,然后才向众人行礼。
了海见他比自己多行两个礼,心里又恨又悔,暗忖道:“这牛鼻子倒乖觉,给两位主考官多行一礼不说,又给副考官添一礼,只怕这三人会对他偏向。”又见那副考官向真机子微笑示意,了海更加醋意大,心想:“如要挽回局势,必须将这肥道人败得落花流水才行,不知这臭道士跟考官有何俗家亲戚,若有亲戚牵扯,就怕难办,反正也不能让你轻松过了佛爷这道关!”想到这,心中才略略坦然起来。
群生见这二人一出场,都禁不住破口大骂,啐痰相讥。有的骂道:“他娘个熊,无怨老子这几天运气不佳,敢情有个贼道和个贼秃在内作祟。”又有一人道:“有经不念,有缘不化,却来考武状元,肯定是个淫道贼僧,过厌了清日,想当官娶妻,尝尝荤腥,最好两人都拼死干净。”
虞允文和韩元吉也感好笑,均想这两人若没爱国之心,此前必是个不守心戒欲的道家汉子,其师长若知,定然不允,他俩如存忠心为此,当是最好。
开试的锣声刚落,真机子从鞘中抽出宝剑,在眉间一横,左手捏诀,口里念念有词,其状甚为怪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