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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自己走路绝对不会发出声响,也确定龙军将正凝神练剑,不会注意到她。
所以当她刺出第一刀偷袭时,是充满了自信。
那刀锋所指的方位,刚好能逼龙军将重使刚才的剑招,挡下她的腰刀。
“嗤──”意外的裂帛声,从她右臂下传来,龙军将并未挡格她的刀子,反将她的披毡削下一大片。
她吃惊下,喊了一声:“师父,是我。”
以为龙军将发现是她会停手,谁知他剑尖轻移,竟往她咽喉要害刺来,逼得她急忙回刀挡格。
他却在兵刃相交之前,挥剑顺势而下,把她左臂披毡也削下一大块。
她退了两步,正想再唤他一次,就见他持剑跟上,朝她胸口刺来。
她学聪明,不再用刀去挡,反而侧身闪躲,谁知他剑锋利落,竟将披毡下襬,连带里面的衣裳削去大半,露出她雪白细嫩的大腿。
凤迦柔登时感到一阵娇羞,想用左手去遮掩,却又想起自己里面的衣裳并未穿妥,要是在师父面前袒露出来,一样不成体统!
正感慌乱间,龙军将仍不罢休,剑尖再度指向她的咽喉。
速度之快已容不得她仔细思考,见他胸口露出破绽,便举刀直刺过去。
毫不犹豫的迅捷,同归于尽的打法,终于逼得龙军将回剑挡格。
“当”地一声轻响,原本两柄疾速猛烈的兵刃相交,却只像两根筷子轻碰那样自然。
凤迦柔虽在逼迫下出招,还是害怕两败俱伤,眼睛竟不由自主地瞇起来。
待感到手上的力量被瞬间卸去,才赶紧睁开双眼,就瞧见龙军将的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很满意收了她这个徒弟。
“只要认定与此人为敌,就不能再管此人是亲是友,下手都必须狠准,不然像妳前三刀搞得狼狈不堪,丢脸的人可是我。”
凤迦柔这时才知他并非试武功,而是试自己的反应,忍不住娇嗔道:
“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不敢跟师父为敌,不然您老人家肯定不会对我留情,抓到机会就以大欺小,把我修理个够。”
她一边收起腰刀,一边拉着披毡下襬抱怨,完全没注意到龙军将已脱下外衣。
等到温暖笼罩全身,她才蓦然抬头,刚好对上他凝视自己的明亮俊眸。
有那么一瞬,凤迦柔的心莫名颤了一下。
“就算是至亲至爱的人,也有可能在某日变为仇人,身为妳的伙伴,我不想危言耸听,但是身为妳的师父,有必要告诉妳这个残酷的事实。”
龙军将替她拉紧外衣,就转身要返回营地,她急忙跟上问道:
“您之前不都教我要想尽办法,保护至亲至爱的人吗?既然是最亲近的人,怎么还会变成仇人?”
“之前怕妳混淆,自然这般教妳,但妳想想,自古多少帝王位子都暗藏兄弟相争的危机?我现在教妳接受事实,以后真遇上,就能坦然面对。”
凤迦柔听了龙军将的回答,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师父,您想太多了,我是女孩吔!我才不会跟兄长争诏位呢!”
“这不是妳不跟别人争的问题,是别人如果先背叛妳,妳该怎么办?”
龙军将问得她敛起笑容,脑里忽然想起敏敏的事,倒吸了一口气,叹道:“要是真让至亲至爱的人背叛了,我顶多疏离而已,没必要互杀。”
龙军将望着她清透的眼眸,轻轻点头。
凤迦柔忽然想起困扰自己的问题,正想开口询问,巡逻营地的士兵就来向他们招呼问好。
龙军将是不在乎穿着中衣在外行走,却在意其他人望着凤迦柔的眼神。
“妳快回帐里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凤迦柔隐约感到士兵投来异样的目光,才想起自己披着龙军将的灰布外衣,的确有点瓜田李下的嫌疑。
不过这个非常时期,应该没人有闲功夫来议论他们吧?
凤迦柔回到帐里,躺在毡毯上,虽说出去学了一课,但她心头担忧的事,仍未想明白,脑子逐渐放空的时候,又闪过龙军将练剑的模样。
他到底是会的招式太多?还是从来都是随心所欲?
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再次不知不觉爬上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