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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一桌,上有一茶盘、一套青瓷茶具。
佳人素手用茶碾将茶饼碾碎成为粉末。
正是殷家五小姐殷尚沅。
对面有一人,神情冷淡地瞧着,正是去了易容的程殷。
原本是足以入画的美丽画面,两位美人相对而坐,一个穿茜色,一个穿青色,细细看来眉目间还有两分相若,只是一个精心描画过,看起来婉约可人;另一个却是寡淡的素脸,眉毛细细淡淡,脸上的没什么表情,本是烹茶的雅境却无一分意趣。
殷尚沅碾着茶饼,缓缓开口道:“三姐只管在此处安心住着,等我与厉家少爷成了婚,自然会差人送你去冀州。”
程殷手中把玩着茶盏,淡淡道:“你打算关着我?”
殷尚沅碾得差不多,换过了小筛过滤茶末:“殷家养了三姐十几年,养育之恩未报,岂可一走了之?三姐不明理,妹妹只好出此下策。”
程殷道:“我早已不姓殷。”
殷尚沅冷笑道:“原本小妹还没有工夫分心料理三姐,你若不是帮着外人来坏殷家的事,小妹也不至于将你请来。”
见程殷神情冷淡,并不欲与她多说,又开口续道:“殷家与厉家结盟之事势在必行,任他天王老子,都不能在这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程殷淡道:“这般想嫁厉家?并州局势不稳,我那师弟未必就能成事。你们若是投错了机,厉家再没有旁的女儿可嫁了。”
殷尚沅素手轻翻,将筛过的茶末放在一旁的小盘子上,嘲讽道:“三姐果然是没有心肝的人,连容貌都分毫不曾变过。”
程殷秀眉一挑,恍若妙龄少女的面孔上神情不变道:“我不过是奉劝你需谨慎选择,你既不愿听,我便不说了。”
殷尚沅点了点头道:“你不必说,在这安分待着便是。”
程殷指了指火上的水,提醒道:“水烧沸了。”
殷尚沅点了点头,以竹夹在锅中心搅打,慢慢地把茶末倒了进去,踌躇了一番,方才开口道:“先前初到冀州,爹爹曾说起过让人出去寻你,大夫人也曾说愧对你,三姐,你回去以后,莫再记恨他们。”
程殷望着火上烹煮的茶汤,道:“我的夫君死了,孩子也死了。”
她的表情和语气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殷尚沅愣了愣,道:“当年的事情,我虽然知道得不清楚,但是......”
程殷截住了话头道:“水沸了。”
殷尚沅闻言赶忙撤了火。
程殷淡道:“腾波鼓浪,势若奔涛溅沫,水便是三沸了,五妹,你还是不会烹茶。”
殷尚沅拿茶勺将茶水舀进杯中,但笑道:“伺候人的事罢了,不会便不会吧,不比三姐天资聪颖,学什么像什么。”
程殷瞥了一眼茶杯中的水,还未饮,就点评道:“水老不可食也。”
殷尚沅道:“那也没有旁的法子,三姐,这里没有旁的水了,你若渴了只有小妹的茶。”
程殷不置可否,不去动那个茶盏。
殷尚沅站起身道:“三姐,我该出门了。”
袅袅婷婷地走了几步,方才回头道:“三姐,厉景明此人不笨,就是并州生变,加上殷家扶持,吃下厉家各部和整个并州也未必不可。不信便走着瞧吧。”
幽禁起程殷的房间环境倒是不算差。
一张紫檀木架子床,一张花梨木蕉叶阔几,两把太师椅,几卷闲书,还有一套棋具,打发时间尽够了。
程殷拿了那套棋,自行摆了一个残局,然后对着发了会儿愣,又一颗一颗地把棋子收回了棋盒里。
口渴,拿了方才殷尚沅煮了茶——色泽透红,就知是火候不好,煮的火大了。
啧,从前风里来雨里去,刀尖上舔血的女人,哪里懂得这些了?莫说是生水,就是生的鼠肉都吃过。
讲究这些的,都是那养尊处优的。
教,也是那养尊处优的少爷教她的。
真是好笑,阳春水都不曾沾过的手握着满是污秽血腥的手,说要护她。
果然是骗她的。
就像是少时极宝贝的那只青花缠枝杯,一失手,就哗啷一声,白白灿灿地碎了一地。
太容易碎的东西,碎了倒是踏实了。
程殷慢条斯理地收起了棋,才觉得胸口有些发闷,气息也颇为不通畅,经脉中似有虫爬一般麻痒。程殷方才吃下了那丸红色丹药,料来这就是殷尚沅挟制她的办法了。
有多少年不曾回过殷家了?殷尚沅也不再当年的总角小童,在她出嫁时追着花轿哭叫“姐姐别走”了。
但殷尚沅终究还是没有做足功课,也不算了解这个姐姐。
程殷把放得冷了的茶一口饮尽,轻轻把茶盏放在了桌上,自己索性除了鞋子,扯过那床雪青色的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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