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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得及,一定赶得及。
到了傍晚时郭嫣起了高热,口唇发焦,额头滚烫,人昏昏沉沉,缩成一团发抖。
她知道怕是那道不小心划的刀口起了炎症,把带来的两件衣裳全数裹在了身上,灌了些凉了的茶,蜷在一角,心道这一病真不是时候。
原本从前在无垢山庄时从来没生过病,出来不过一年光景就这般多灾多难。
出了汗就好了。
她把身子缩得更紧了些,喉咙有些发痒,但又不敢咳嗽,只得尽量忍着。
傍晚时因为要赶路,所有几乎并未停下来修整,暗卫们在马上吃了干粮,等着到下一处事先计划的地点换马。
蓝央见车厢里始终没有声音,也没见郭嫣出来叫人换些热水或是要干粮,觉得有些隐隐担忧,就弃了马,与赶车人并排坐着,回身叫道:“姑娘?”
见里面没有人应声,忍不住又敲了敲门板。
见仍是没有回应,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开了车门。
这一开门却是吓了一跳,只见一件团在角落的衣裳上面斑斑点点密布着血迹,厉景明仍旧昏沉未醒,郭嫣却抱着膝蜷在一角。
血腥味浓重,几乎扑面而来。
蓝央赶忙将郭嫣从角落半拖了出来,才发觉人身子滚烫,唇色苍白,双目浮肿,一只手正往下滴着血。
只得命车队暂停,让后面那辆马车的老郎中唤了过来。
待那只衣袖卷上,几人皆是大吃一惊。
一个年轻姑娘青白纤细的手臂上几道刀口和一大片未消的水泡,实在是任谁没能想到。
郭嫣此时方才稍稍清醒,见那赶车的少年与蓝央两个,并上那须发皆白、颤颤巍巍的老郎中,皆是一脸复杂的表情盯着那条手臂,不由得下意识想要拿衣袖稍稍遮掩。
“姑娘这是如何伤的?”郎中问道。
郭嫣见敷衍不得,只得苦笑着如实说了自己好似年幼时吃过什么厉害丹药,似乎血中有些药性,能延缓毒发,于是就放了血试试。
郎中的表情像是在说郭嫣疯了,摇了摇头问道:“好似吃过?”
郭嫣也有些羞赧,心道自己说不定没吃过呢,就因为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就这般莽撞地放了血,难怪人家要当她是疯魔了。只得讷讷道:“您先前说师兄的伤口好了些......”
那郎中一愣,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摇了摇头,道:“需得去前面的城中买些药,不然她那手臂...一个姑娘家......”
那老郎中又念叨了些疤痕如何之类的,给她留下了药丸要她吃了。
郭嫣稀里糊涂地嚼下,只觉甘甜芬芳,一下子精神一振,不似方才昏沉。
蓝央道:“姑娘待少主之情,在下十分感动。”
郭嫣疲倦地打了哈欠,莞尔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又道:“进城会不会耽搁赶路?”
蓝央稍一犹豫,没有立即答话。
郭嫣道:“那遍别进了,左右不过是两道疤,拿衣袖盖着又看不见。”
蓝央皱眉道:“郎中既如此说了,想必是有些要紧的,姑娘......”
郭嫣唏嘘道:“这车厢里血气那么大,师兄方才醒转,却丝毫没有闻到,那一杯血,他也没尝出是血...咱们耽搁不起了......”
郭嫣有些疲倦地把身子靠在了车壁上,转过头伸手将厉景明散落的一缕头发捋了过去,低声续道:“从前书摊上买个话本,看着里头才子佳人如何生死相随的,还半点不懂原本也没多深的渊源羁绊,不过是一道读了个书、或是捡了一片红叶、传了半阙词,怎就能做到这般呢?”
“如今呐,还是不懂......”
“可我只是...我们一道长大,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世间无他。”
“那该怎么活呢?我好像...就不知道该怎样活着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低,似是渐渐睡着了。
蓝央看了片刻,眸色深沉,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
赶车人冷冷地用一种古怪的发音说了一句话。
蓝央皱眉道:“咱们可以带着她,家主必定不会怪罪。”
赶车人用比蓝央更加生涩的汉话道:“她是郭家女。”
蓝央道:“家主这许多年都不曾出手干涉,为何如今......”
赶车人冷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蓝央压抑着怒火道:“来日少主大好了,问起郭姑娘又当如何?”
赶车人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他不会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