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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房女人的?”
他母亲说:“咱们东三省这几年虽然大不如前,先是俄国人,又是西洋人,然后是奉系,和东洋人,再这样闹下去,我们不如将家产变卖,一起去北平。”
吴立霁知道母亲说的不过气话:“我过完年就准备去法国留学,你们去北平完全靠叔叔安排,能过得习惯吗?”
“亲生儿子都不在身边,你让我能靠谁?连儿媳妇也不留下来伺候我,还能指望孙子承欢膝下么?”吴夫人作势拿出手绢擦眼睛。
吴立霁知道这个话题会没完没了,显得倔强,索性任性妄为地回答:“我的事情我决定,你不要替我做主。家里的香火有大哥,大哥大嫂如今已经不小,又有三个孩子,承担伺奉长辈继承家业的重担,再不济还有三弟,如今立雩虽然没了媳妇,以后也必定会续娶。”
吴夫人是从低层爬上来的,更能体查人心冷暖,更懂得人情世故。“你不要由着性子胡闹,这个家当不是你想不要就不想要的,我还要过活,决计不能散给别人。若有一天你大嫂当了家,哪里还有我母子说话的份?难不成我上了年纪,还要去看别人眉眼高底?”
吴立霁不禁怜爱起要强的母亲,这也是他不能守在家里的原因,不愿意看着母亲将心思全部用在家人身上,如此过着辛苦的一生。“我要接你一个人和我去过日子,你断然不肯。”更不愿意让母亲为他一人谋得好处,处处算计,他不稀罕这些,他自由惯了。
“你父亲在的一天,我当然要守着他,难道不顾丈夫,只去随着儿子吗?”母亲说,吴夫人也小心试探儿子,他是否真就定下心来跟带回来的女人,一公一母,一心一意过日子。母亲对儿子与对丈夫的情意完全不同,她有些怀疑。
吴立霁自小脾气乖张,自作主张,听不得别人劝,这一点与他父亲颇像,这也是吴老爷最疼他的原因,也因为太像,父子俩人时常冲突,不能好好相处。
吴立霁读中学时,为了一件家里的事情,大哥与三弟都跪在祖宗像前反醒,只他一个人铮铮有词,与父亲急赤白脸地争辩,想说的话一句也不晓得让,噼里啪啦地不管敬与不敬的全说了,他父亲当下粗了脖子,要拿家法打他,众人只道是吓唬一下小孩儿,只要他服了软,事情也就好劝说开,可是吴立霁就不服软,顶着头与父亲杠上,立在当地不动,由他父亲打骂。
吴夫人哭着拉他,他都不走。
打完了,浑身青紫,吴立霁被关在佛堂里反醒,夜里他却逃了,不见踪迹,全家人慌了神。吴夫人担惊受怕,派了好多人去找,后来在雪地里找到,他已经冻得奄奄一息,吴夫人当时哭道:“如果独生儿子死了,我也不成活了。”
就因为这事,吴夫人才同意送吴立霁随小叔吴俭民去北京读书,几年见不到儿子一面,对于吴夫人这样坚强的女性而言,已是苦不堪言,她最爱的就是这个儿子,其他的人都要靠边,心想,终有苦尽甘来的时候。
吴立霁大概恨透了这老宅子里,闷死人的规矩与家人,不愿意回来。为留学的费用,吴立霁与家里也曾有过争执,留学的花费不匪,他不想拿家里的钱,必定坚持考取官派的留学。他母亲却说:“吴家能出得起,有母亲在的一天,你不必为钱的事情而委屈自己。”
他却知道吴家如今入不覆出,只能维持现在的体面,虽然大哥与三弟已经谋事,可是这几年东北的形势不好,不过是靠应酬经营,父亲不作精打细算的人,单靠母亲在尽力持家,收些农庄田租和房屋买卖的收入,也仅能持平,为他出国再添上这么一大笔,家里是要吃紧的,少不得要拿出家里的老本,或是卖出一些地产房屋。
吴立霁晓得吴夫人是他亲生母亲,偏心他,也被人猜忌,过多偏爱让他被敌视,大哥、三弟心里不痛快。如果他留在家或是用家里的钱,母亲必是尽着给他,恨不得这个吴家的产业全部是他一人的,更树敌。
吴立霁耐着性子对母亲说:“大哥是个老实可靠的人,他的亲生母亲又不在了,待父母又特别孝顺,由他来继承家业,既是长幼有序尊从祖训,又对家里各房都好的两全之策,你就拿他当亲生的。而我自己不愿守着这个家过一辈子,必然要去外面天地里闯一闯,无论闯的怎么样也不要拿家里的钱,即便是出国有公费的可以申请,决不会拿家里的钱。”
吴夫人虽然看着儿子因为公费留学的事情,耽搁了年岁,而他又执意不拿家里的钱,心里十分着急,劝他回来锦州谋事他偏又不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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