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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面不知心呢,谁知道你找的是什么人。”
寒露立刻心惊胆战起来,颤巍巍地应“是”,她想退出去,却又想起芽儿今晨告诫她的话。得到和婉澜单独说话的机会可不容易,芽儿说她得找到谢家与革命党铁板钉钉的关系,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她脸上几番来回,最后还是咬牙留了下来,结结巴巴地问婉澜:“大……大小姐自己去……去京城吗?”
婉澜又叹了口气,脸上显出失望的神色:“不,和你们大少爷一起去。”
寒露轻轻“嗯”了一声,还想再问什么,婉澜却打断她:“你娘给你攒嫁妆了吗?”
寒露怔了一怔,没弄明白为什么婉澜今日她的婚事异常关心,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攒了,我娘给我绣了四床被面,准备了四石棉花和两石谷子。”
婉澜点了下头:“告诉你娘,就说我说的,别只盯着府里,庄子上有富裕的棉农,做夫婿也是个好人选,你从老宅嫁出去,他必定不敢轻看你。”
寒露细声细气道:“叫大小姐操心了。”
婉澜笑了笑,随手摘下一个戒子来递给她:“给你添妆。”
寒露一下觉得受宠若惊了,她感恩戴德地双手将戒子接过来,看了又看,还用手摸了摸上面的红宝石,嘴里不停地说好话。
婉澜微笑着听了,又回了两句嘉言,便将她打发出去。
立夏在里间一直没出来,等寒露退下了,才愤愤不平地走过去:“大小姐宅心仁厚。”
婉澜瞟了她一眼:“怎么,吃味?”
立夏道:“她不配。”
婉澜笑了一声:“横竖是府里出去的人。”
寒露在夜半被立夏叫醒,指指门外,示意她出去,婉澜正在门外等她,月光冰凉,她披了一件黑色绣梅花的厚斗篷,就像房檐的阴影。
寒露有些心惊胆战,不知道婉澜半夜三更叫她是要做什么——总不会她发现了什么,要杀人灭口吧,她白日才赏了嫁妆!
立夏感觉出她的不安,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
寒露一边害怕一边装模作样,勉强笑道:“立夏姐姐说什么呢?”
立夏在她肩头重重推了一把:“走吧。”
寒露一个踉跄摔了下去,正摔在婉澜脚下,她抬头的时候正与婉澜垂下来的目光撞到一起,后者冷冰冰地笑了笑,道:“当心,莫踩了鬼。”
她转身出去了,立夏紧跟着过来,不耐烦地将寒露从地上拽起来,半拖着她跟了出去。婉澜的目的地是谢府用来晾衣服的院子,墙边摞着十几个用来泡衣服的木盆,院子里立着一个半人高的存水桶,上面倒盖着一个重木盆,桶里正发出砰砰的声响,应该是关了个活物。
婉澜走进院子,守在木桶旁的婆子们向她请安,她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在那个木桶旁停住脚步,伸手敲了一下:“东西准备好了?”
婆子们点头,其中的一个将怀里的包袱展开,拿出一叠桑皮纸来:“照大小姐的意思,已经把那个贱婢抓来了。”
寒露一下就明白了那桶里盖的人是谁,双膝一软就萎到了地上,立夏厌恶地哼了一声,在她背上踢了一脚:“站起来,拿出你当初向衙门告密的豹子胆,敢做不敢当么?”
寒露这会顾不上立夏,她爬到婉澜脚边,泪水和鼻涕已经混了一脸,不住地哭喊:“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没打算要你的命。”婉澜对她微微一笑:“只是想叫你来看看罢了。”
她说着,手上猛地发力,竟然没推动桶上盖得木盆半分,三个婆子围上来,合力将那盆推了下去,将木桶里的人暴露在月光下。
芽儿发髻散乱,手脚都被缚住,嘴里塞了张抹布,半边脸已经肿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嘴角挂着血迹,使劲看了看桶边的人,发出更响亮的呜咽声。
婉澜冷冰冰地吩咐:“捞起来,给她贴加官。”
一个婆子伸手拽住芽儿的发髻,一把将她提起,后脑勺摁在桶沿上,另一个婆子把她嘴里的抹布取出来,芽儿咳了两声,立刻撕心裂肺地哭喊:“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婉澜向后退了一步,示意立夏将寒露扶起来,强迫她看着芽儿。
拿桑皮纸的婆子揭起一页,在水里蘸了,贴到芽儿的脸上去,那纸立刻粘到她脸上,将她哭喊的声音都闷住,渐渐地,纸页上就只剩下了一个大张的嘴,在呼哧呼哧地喘气。
婆子又拿起了第二张,贴在第一张上头。
芽儿在木桶里极力挣扎起来,有股骚臭味弥漫,站在寒露身边的婉澜皱了下眉头,立刻有婆子送上了一个香囊。
她接过来捂在鼻子上,抬起下巴示意:“继续。”
寒露已经大气都不敢出了,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情景,手脚冰凉僵硬,看着芽儿的挣扎幅度慢慢减小,最后彻底软瘫的木桶里。
但婉澜没有动,那个贴桑皮纸的婆子也没有停,直到在她脸上贴了二三十层才住了手。
寒露浑身冒着冷汗,听见婉澜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来:“给她老子娘二十两银子,找个席子卷了,明天埋到乱坟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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