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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苍山。情人湖畔。
晴空白云,湖水碧蓝。九月清晨的阳光铺洒,暖暖的令人十分惬意。惠风和畅,湖面泛起一波波涟漪。湖东一片开阔草地筑起四尺高台,台边檀木座椅摆开,列出一席,搭了五色锦盖遮檐。席间坐的是点苍与剑湖两派的师辈长老,席后两派弟子按师门排行整整齐齐地列队站好。
“搞什么?怎么还不开始?都过了半个时辰了。”点苍派队列中,有人不耐烦地小声抱怨道。
“耐心点吧,两派首脑会晤,自然得打打官腔拉拉家常,哪儿能那么快开始?”风伟劝说道。
“靠,俩大老爷们儿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说呀?”杨航嘟囔道。
台边正席两座,右方坐的是点苍派掌门谢英华,左方坐的是无量山剑湖宫宫主宁剑臣。宁宫主模样长得十分年轻,白面无须,脸瘦如削,眼细若狐,眉淡唇薄,笑时像女人多过像男人。他将手中盛了上品普洱的白瓷茶碗放在大理石方几上,瞧了瞧擂台,笑道:“谢师兄,咱们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么?”
谢英华浅呷了一口茶,道:“宁师兄,时候尚早,贵派远道而来,车马劳顿,多休息休息也无妨。”
宁剑臣微微一笑,道:“再休息只怕就打不起来了,这便开始罢。”
谢英华点头道:“就依宁师兄。”
话传下去,两派参赛弟子准备一番,比赛便正式开始了。双方各派出五名弟子上场,一对一,车轮淘汰制,撑到最后的一方得胜。点苍派打头阵的是大师兄范进喜,剑湖宫也派出了首徒徐青云开场。双方登台见礼,拉开架势便打。
两方都是剑派,主修剑法,相互间竞争激烈,攀比现象十分严重,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私底下关系还是挺紧张的。
“嗯,剑湖宫在宋元时期原属于天山缥缈峰灵鹫宫西南区分舵。北宋时,灵鹫宫乃西域一霸,行事乖张,强横无比,势力范围颇大。其武功路子奇诡多变玄异莫测,妙则妙矣,但是太过阴狠歹毒,为中原武林正道所不齿。元英宗至治三年,天山灵鹫宫内讧忽起,心剑神尼趁机带人突袭清剿,灭其满门,而后创立了天山派。剑湖宫从中分化出来,自成一派,武功路数几经改良,但阴险诡诈的左道势子还是抹之不去。”林园美师姐忽然出现在俞飞几人身边,说道。
“师姐,你这番话是解释给谁听的呢?”
“呃……这个嘛……呵呵,看比赛看比赛。”
擂台上,两位双方门派首徒功法施展开来,全力对攻,剑花绽放寒光耀眼,好不精彩。范进喜身随剑走,挥洒自如,点苍剑法展开,风花雪月,信手拈来,百变不穷。风劲疾猛,花繁似锦,雪落绵绵,月如银钩!意在招先至,完全从气势和攻势上压制的打法,滔滔不绝的猛烈攻击。反观剑湖宫大师兄徐青云,貌似暂处下风,却依然强硬反攻,招无花巧,但剑剑阴毒,往往攻敌必救,击其要害,绝然不做多余的动作。范进喜虽然得势,却倍受其扰,无法快速结束战斗,头疼不已。此战竟呈僵局。
范进喜见快攻不能取得预期效果,遂放慢了速度,内力打开,归云决运转至六重,走内家剑沉稳厚重的路子。剑法还是点苍剑法,“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只不过味道已大大不同,适才飘逸灵动疾劲狠猛,现在是一板一眼稳扎稳打。一剑刺出,路子清晰明白,只要是眼睛没毛病的都能看得出来,可是这一剑上附加的力道怕不仅仅两三百斤那么简单,光是剑劲剑风便将擂台周遭的草木吹拨的东倒西摇,甚至有小颗粒的沙石飞上半空,更将对手逼得毛发倒竖面皮抖颤。
台下席间,点苍派大师伯孟天华抚须颔首,心中喟叹:“进喜真是好资质,内功、剑法均已登堂入室,更难得的是他竟能将二者结合得如此纯熟……这内家剑的造诣怕是已经和老夫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吧,啧啧,妙哉妙哉!”
片刻功夫,比赛结果便出来了。剑湖宫大师兄徐青云的内功修为明显比范进喜差好多。范师兄步步进逼,一剑一剑使的都是“下关风”的中宫直刺势。徐青云却不敢撄其锋,被迫得连连退避,最后到了台沿无路可退,猛地发起狠来,使阴招强攻,刺其下体。岂料范进喜全不在意,依旧一剑直击,发力震断对方长剑。徐青云虎口迸裂飚血,惨叫一声重重摔跌到擂台之下,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旗开得胜。点苍派弟子阵列中掌声喝彩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