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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身在一个古老的城堡,旁边的壁炉里有温暖的火焰驱散寒冷,我的朋友们为我披上厚厚的毛毯,我想要为她们煮滚烫的咖啡。
窗外下了一的雪。
整个天地轻轻地出些亮光来。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星期。周日的时候我就可以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了。虽然损失了22oo元的杯子,但是除掉这个,剩下的钱,我还是可以买一件昂贵的外套。
而且再过两天,就是圣诞夜了。
简溪叫我把时间空出来,要给我惊喜。我心里也暗暗期待着。最近的一个梦里,他买了一个白金戒指给我。但是梦里他对我的台词并不是“嫁给我吧”,而是“送给你”。不过这并不影响这个梦愉快的本质。
我提着上周从恒隆买来的杯子,朝《m.e》杂志社走去。
当我把杯子放在宫洺面前的时候,他抬起头,用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看了看我,然后低沉着声音问我:“票呢?”
我摆了摆手,:“我拿票没用的。报不了。”
宫洺把眼睛半眯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感觉像是一条蛇在看他的猎物,在他寒光四射的眼神里我几乎要觉得他只剩下眼白了,我终于恍然大悟过来:“你是……不用我赔给你?而是……只是叫我去买一个而已?”
宫洺低下头,再也没答理我。
而我真的有想扯着自己的头把自己扔到窗外去了。
已经晚上12了。
但是宫洺依然在看各种不同的东西,不断地有文件到我的电脑上,然后我不断地打印出来拿进去给宫洺看。
这些散着油墨味道的纸张,就是每一期会出现在《m.e》杂志上的内容,从封面,到内文,一个字的大,或者某一种颜色在灯光下看起来似乎不那么好看,都会成为反复修改的理由。
我隔一个时就会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送进他的办公室去,隔着蒸腾的雾气,感觉他就像是一个装着永动机的工作机器人。
当我把第四杯咖啡放在他桌子上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他对着电话:“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我随便你,你高兴就行。”
过了很久,他又补充了一句:“那就不要见面了。”
我隐约感觉这不是我应该触及的上司的私生活领域,所以果断地想要转身出去,但是宫洺叫住了我。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黑色的饰盒,递给我:“送你。”
我颤抖着接过盒子,打开,是一枚镶嵌着钻石的戒指。
钻石的光芒照花了我的眼。我手一软,戒指差掉在地上。
宫洺把身子往后倒在椅子上,头仰起来,看着落地窗外黑压压的天空。他:“圣诞节给女朋友的礼物,不过用不到了。送你吧。”
我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所以我也无从猜测他是伤心还是冷漠抑或重获自由般的洒脱。所以我只是站着,反复在心里跑过字幕警告自己“祸从口出”,“沉默是金”。
过了一会儿,他问我:“你们女人,到底是喜欢男人花更多的时间陪着你们,还是喜欢男人事业有成家财万贯?”
我低头想了一想,没想出答案来。其实我想对他,女人心里并不是只有这两个标准,还有很多很多的其他,那些其他都是用金钱,或者简单的陪伴所不能衡量的。
他接着:“但这两者本来就是矛盾的,鱼和熊掌,从来就没有人会一起得到。”
但是他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向我了。
我轻轻地走出了办公室,回到我的助理位置上。
过了一会儿,msn上,宫洺的对话跳出来:“你下班吧。”
我走出写字楼的时候,大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人了。偶尔有汽车飞快地跑过去,卷起一阵冷空气擦过脸庞。
我回过头望向身后的大厦,宫洺办公室的灯孤单地亮着,像是寂静黑暗的宇宙里,一颗遥远而又孤零零的星球,在无边的黑暗里,沉默不语,轻轻地着光。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远离prada外套和宝马汽车的宫洺。第一次看见不那么像一张纸做的人物的宫洺。第一次像是从一个的窗口里看见了他广袤的天空。
但是这样的他,却远离了平日里呼风唤雨的高傲驱壳,留下一颗柔软的心脏,安静地明亮着。
我胸腔里滚过一阵又一阵酸楚的暖流。
我并不清楚这阵酸楚来自对宫洺的同情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同情这个别人眼中光芒万丈的人,还是来自自己对刚刚他的问题的困惑,还是来自对生活和爱情的惶恐。
我掏出手机,只想给简溪打电话。在这样的时刻,只要听见他的声音,感觉到他暖烘烘的气息从遥远的地方以电波的形式吹进耳朵,我就会远离这种混杂着失落和悲伤的心情。虽然现在已经深夜,但是我知道他会从睡梦里清醒,然后温柔地对我话。
电话响了三四声被接了起来,我刚想话,听筒里就传来了一个慵懒而娇滴滴的女人的声音。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