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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入魔道与修炼成仙,两者截然不同。
修行得道讲究的是看淡凡尘俗世的超脱,而魔道更多的是一种情愫放纵,魔道在于肆无忌惮,随心所欲,他们面对得与失,更多了一层必然得到的执念。
呆籽不敢直视窗外的男子,尽管男子面对的人不是他,但强烈的杀意几乎能撕裂呆籽的身体。呆籽不由哆嗦,男子的情绪波动非常明显,男子的神情似乎已下定决心毁灭一切,把全部破坏殆尽。
门外的男子目光寒冽,他身旁环绕的魔气越来越强大,强大到让呆籽忍不住连连往后退。所以,呆籽佩服凉弈,面对这个入魔的哥哥毫不躲避。
“你有多少怨恨,完全可以冲着我来,要杀要剐随便你。你为什么每次总是不断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他们在意你,关心你,最后却无一例外被你杀死。”凉弈眼底闪过一丝悲痛,“我讨厌的人,你要杀,我喜欢的人,你也要杀,是不是与我擦肩而过的路人,你都要全部杀掉才甘心。事到如今,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为什么狠心残害家族的人,他们是无辜的。”
“是的,他们的确十分无辜。踏入凉家是他们一生最大的不幸。”男子微微勾起嘴角,一抹笑诡异得让人恐惧,“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你会活着,好好的活着,活着在这儿目睹一切的毁灭,一天又一天,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看着你曾得到的所有化为灰烬。”
凉弈的动作稍稍一僵,眼底的失落异常明显:“你当真就这么恨我?”
男子直直地看着凉弈,半晌,他淡笑答道:“我恨你,恨不得你从没出生过。如果,当初不救你,如今也不会痛苦。”
“你后悔当初救我?”凉弈的声音很轻,每个字都扯得心里难过。
“那是我此生最错误的决定。”
抛下话,男子化作一团血红色的烟雾,随风飘散了。
男子离开了好一会儿,呆籽才从惊愕之中回过神,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是常说兄弟情深来着吗,想不到兄弟之间的仇恨居然也会这么深。
以前呆籽偶尔幻想自己也有哥哥姐姐,这样的话,哥哥姐姐会保护他不被坏人欺负,有时,呆籽也常期待自己有弟弟妹妹,如此一来,他可以给弟妹们买糖葫芦。
可惜,想象仅是想象,呆籽没有这样的机会,他只是一个孤儿,没有记忆的孤儿,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更别说兄弟姐妹。
虽说呆籽不记得血缘至亲,但他可以感受到,假如自己的哥哥这么过分的对待自己,这么恨自己的话,自己肯定会非常伤心。
呆籽偏过头,看着凉弈,凉弈的眼底有泪光。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怎样悲惨的往事,才使得这位哥哥自甘为魔,狠心对付自己的弟弟,对整个家族下毒手。上一刻的亲人,这一刻的死地,简直太可怕了。
无法靠近对方,呆籽也不能与凉弈说话,他们此刻境遇相似。呆籽出不去,凉弈也出不去,不过,他能看见凉弈,但凉弈看不见他,两人都没说话,一左一右,坐在外屋的椅子想各自的心事。
奈何呆籽坐不住,没多久他站起身,满屋到处跑,他必须寻找出口,他要离开这儿,绝不坐以待毙。
呆籽苦于找不到门路,这时,脚底传来了众人撕心裂肺的惨叫,梦魇魔终于挣脱束缚的锁链,逃出地牢。
顷刻间,狂风大作,风声呜呜直响,呆籽忽觉外面的光线昏暗了些许,走廊的灯笼吹灭了不少。呆籽郁闷的意识到,梦魇魔已现身,那些巨大的符咒估计没机会来到这儿了。
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跳上了凉宅第八层,挡在走廊外,呆籽稳了稳情绪,壮着胆子往前迈出小步,打算看清楚。
冷不丁,对方一声怒吼,眨眼间,血淋淋的大口逼至跟前。
呆籽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往旁边直躲。黑暗中那只怪兽始终对着屋内咆哮,没有因为呆籽的位置变化而改编。
慢慢的,呆籽明白了,怪兽不是对着他在叫,而是冲凉弈怒吼。
呆籽抹了抹冷汗,告诉自己要冷静,怪兽看不见他,看不见他。
一边给自己鼓劲壮胆,呆籽一边再度挪到窗边,透过窗棂雕花的缝隙往外看。
外面的怪物体型巨大,它浑身黝黑,双目圆睁,淌出了瘆人的鲜血,它的大部□体趴在楼层外面,仅有一只爪子抓住第八层的石柱。它探过脑袋正对房屋内的凉弈声声吼叫,它口中残缺的尸体,随着怒吼,碎块与鲜血共同喷洒。
很快,怪物口中吐出了红黑的雾气,雾气带着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住了整个第八层。
呆籽四处找地方躲,偏偏无处可躲,只得放弃。
凉弈心知一切均是无意义的挣扎,他没有逃,而是来到窗边,他望着面前的梦魇魔,幽幽说道:“他要你给我一个怎样的噩梦?”
“日复一日在痛苦中煎熬,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梦魇魔回道。
它伸出爪子,锋利的爪子在窗棂划过三道深口,裂口闪过一道血光。三道血光如电光火石般逼近凉弈,在他身上划破三道长口。凉弈应声倒地,鲜血流淌,顷刻染红了锦袍。
呆籽下意识要帮忙,指尖刚碰到凉弈立刻疼得缩了回来,他对此无能为力。
完成了任务,梦魇魔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呆籽面前是受伤的凉弈,耳边环绕着的是楼下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呆籽坐在昏迷的凉弈身旁,喃喃道:“爷爷,我该怎么办?”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凉宅外,一身黑色斗篷的凉夜倚在巨石后方,他抬眼瞄了一眼飞在半空的怪物,梦魇小怪越聚越多,凉宅的噩梦开始反复上演。
凉云别过视线,对凉昼说:“时间到了,今夜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纸符已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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