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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夏蔓恭敬地应声,司马令姬又小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往后殿去了。夏蔓和几个宫女一起收拾小案上的食具。旁边两个年长些的宫女窃窃私语:“我和你说,昨天厨房里剩下了一碗玉沫红豆粥,总管大人赏了给我。也不知里面加了什么,我从来没吃过那么甜的豆粥。”
另一个宫女酸溜溜地接道:“你就有口服了,平白吃了那么多好东西。有好吃的也不知道分一口给我这个姐妹。”
夏蔓扭头注视着那两个宫女,其中一个发现后翻了个白眼,啐道:“别看闲眼儿了,好好干你的活儿。”夏蔓没有说话,那两人也不再闲谈。
送食具的路上,夏蔓走在一众宫女的最后。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和宇文娥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无比怀念那段时光。天台这里也不是不好,但为什么总觉得不自在呢?夏蔓疑惑不解。
一直到这晚临睡前,她终于想到了一个答案。也许是因为她来得突然,还有些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夏蔓安慰自己,再过几天,一切都会好的。想着,想着,她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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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这段时间倒是风平浪静,除了宇文阐有几次偷偷和夏蔓玩耍时,正巧被司马令姬发现。司马令姬每次都是好言规劝其去读书,有一次夏蔓也跟着说了几句希望皇帝勤加学习的话,扫了宇文阐的兴致,再无其他新鲜事发生。
夏蔓到天台的第五天,用过早膳后,杨丽华差遣式微送来了一个装满新鲜葡萄的食盒给宇文阐和司马令姬。式微问完安,把锦盒放下,传达了杨丽华的心意,就告退了。夏蔓把葡萄从食盒里分出,呈给皇帝皇后每人一小碗。
宇文阐担心司马令姬再考他诗辞,主动和正在为自己剥葡萄的夏蔓说话:“你今天都干了什么活儿?说给朕听听。”
“奴婢早上打扫了皇上的书房,然后就到时辰传膳了。”夏蔓剥着葡萄,如实作答。
宇文阐笑着夸奖道:“不错嘛,刚才去了趟书房取本书,朕就觉得今天那里格外干净。”
夏蔓谦卑地对道:“谢皇上夸奖,这些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说这话时,她已经剥好了七八颗葡萄。
司马令姬笑着插了一语:“皇上别净顾着说话了,赶紧尝尝这葡萄吧,真是甜到心里去了。”
“嗯,嗯……”宇文阐随手抓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一吃之后竟也大加赞赏道:“真是太甜了,好吃。”
“皇上喜欢就多吃点。”司马令姬把自己小碗里的葡萄全倒进宇文阐的碗中。她起身见了一礼,悠然地说:“阿史那太皇太后的寿辰将至,臣妾要去为太皇太后准备寿礼,先行告退。”
“那你就快去吧。”宇文阐的声音里明显透着一丝欢欣。
临走前司马令姬又添了一句:“皇上吃完葡萄,就去书房读书吧,莫要再贪玩了。”
宇文阐敷衍道:“朕知道了,一会儿就去。”眼见司马令姬转过身,不待她走远,宇文阐就对站在一旁剥葡萄的夏蔓挤眉弄眼。夏蔓一愣,也不知皇帝究竟是何意。下一刻,宇文阐突然抓起夏蔓的手腕,将两粒去皮的葡萄塞到她手上,“你也尝尝,好吃着呢。”
夏蔓诚惶诚恐,拗不过皇帝的执意,怯怯地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紧张之下几乎将那颗葡萄囫囵吞下。
“好吃吗?”宇文阐眨着眼睛,急切地问。夏蔓微微点头,挤出一丝略有尴尬的笑容。
宇文阐见状高兴得脸上好像乐开了花一样,他又抓了三四颗葡萄,急急去拉夏蔓。但这次不等他把葡萄塞给夏蔓,突然有一人匆匆地从殿外跑了进来。
那人还没跑到殿前,就已猛然停下脚步,呆愣在不远处。他讶然地望着皇帝拉着夏蔓的胳膊,欲送葡萄给她吃,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
宇文阐和夏蔓一齐转头,没想到来人竟是杨秀!只见他满头大汗,手上拎着一个食篮,装了满满的红葡萄。
面对突如其来的杨秀,夏蔓心里一紧,顿时乱了分寸。她下意识地一使劲,猛地甩开宇文阐,抽回自己的手。宇文阐不知发生了何事,对这个无礼地举动感到莫名其妙,疑惑不解地望着夏蔓,看到她好像做错事一般压低着头,更是感到奇怪。
三个人就这样愣在原地,一言不发地僵持着。片刻后,杨秀上前几步,对宇文阐行过礼后道:“有人给家里送了些葡萄,我听说早上二哥拿了一篮送到太后宫里了,当即也去装了一篮。这些葡萄都是我亲自挑的,是最大最饱满的,想送给皇上和皇后,不过没想到你们这都已经吃上了。”
夏蔓窘迫不已,也不知该不该去接杨秀送来的那篮葡萄。宇文阐呆愣着看看杨秀再看看夏蔓,同样无所适从。就在这时,一旁传来司马令姬的声音:“原来丞相的四公子来了,幸好我落了东西,要不就见不着了。”
杨秀急忙对司马令姬行礼,皇后出现后气氛好像缓和了许多。司马令姬走到杨秀身边,看着满篮的葡萄,笑道:“早上太后差人送来了一些葡萄,刚才吃的时候皇上就赞不绝口。我还可惜只有那少许,不够皇上享用呢,没想到四公子就及时地来了,还带了这么多葡萄,真是太让人高兴了。”
杨秀得到皇后的夸奖,表情不再那么僵滞,从容道:“皇上皇后喜欢就好。”
司马令姬接过食篮,转交给一旁的夏蔓。夏蔓提着篮子,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杨秀,而杨秀此时也正注视着夏蔓。一望之下二人目光相交,夏蔓没想到杨秀会盯着自己,惊慌中忙俯身对宇文阐和司马令姬说:“奴婢把这篮葡萄送到小厨房去。”
杨秀见到夏蔓对自己这个态度,怫然不悦。他自请告退,狠狠甩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朕吃得差不多了,这就去书房温习功课,皇后也去忙吧。”宇文阐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急急地走开了。
忽有一阵清风吹进前殿,司马令姬停下脚步,望向门口处。“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她声音轻柔地问守在一旁的宫女。
小宫女皱了皱眉毛,不确定地答道:“回皇后的话,好像是……南风?”
“南风?南风……”司马令姬清澈的双眸一下子黯淡了,她伸手去触摸那股微微吹向自己的风,低声喃语道:“我也觉得是南风,这风定是从郧州刮来的。父亲,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