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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薛王氏从知府家中回来,家里已是一片狼藉。儿子被抓进牢里了,丈夫又出远门做生意不在家,她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自己家在金陵有些势力,可那只是商场上的,在官场上还真没有能说得上话的,如今儿子被抓到了牢里,知府大人又不像以往那样配合,也不知道这次要关多久?自家儿子一向娇生惯养的,在那种地方怎么受得住?
薛王氏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阵难受,又是心疼儿子吃苦,又是怨愤知府不给自家面子,真是气得肝疼。不由更是怨恨那个打了她儿子还把她儿子送进牢里那个人,恨恨的在心里诅咒他。
这薛王氏跟贾府那个王氏一样,出自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而王家一向是遵从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王家的女子都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顶多就是能看账本。这人说读书明理,这王家的女人都是不识字的,见识也短浅,要不然也不能做出重利盘剥连累家族之事了。而这薛王氏又是个最没主意的,一遇着事就只会抹眼泪。
好半天这薛王氏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聪慧的女儿,或许她能有什么法子也不一定。这个人自然就非宝钗无疑了。
因着宝钗比她哥哥听话,读书上也很有天分,不像她哥哥那样整天胡闹,因此这薛老爷竟是看重宝钗更多一点,平时也很注意培养宝钗一些处事上的能力,便是生意上的有些事也会跟她讲一些,到让宝钗也涨了不少见识,又是读过书的,确是比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薛王氏要有主意的多。平时薛王氏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也多会征讨一下宝钗的意见。
想到此,薛王氏便使人去唤了宝钗过来。而此时,宝钗正在帐房里查看账本。听到自家母亲叫自己,再想想今天家里发生的事,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宝钗早就跟自家母亲说过,让她不要再宠着哥哥了,哥哥都已经十几岁了,又是家里的独子,以后必是要继承家业的,也该让他学些正经的本事了,不说把薛家发扬光大,至少得能守得住,得要撑得起家业,不能让薛家败落在他手里了。
可是母亲却听不进去,舍不得管教哥哥,每日只惯着他,弄得现在整日斗鸡走狗的,不干正事不说,还常常惹祸,好在自家在金陵是能说得上话的,便是与知府家也有几分交情,倒也不怕哥哥惹了祸连累自家。只是哥哥整日挥金如土的,这样下去,薛家有多少家业也得被他给败光了。
薛宝钗每常想起此事,心里愁的很,这样下去薛家可怎么办?只要一想到这里,总是心理抑郁,很是不痛快。只是子不言母过,她虽知道母亲如此不妥,却也没有办法。
如今看来指着母亲管教哥哥是不能够了,只盼以后父亲能多在家里待一阵子,好好管教管教哥哥。虽然哥哥真的很疼自己,对自己百依百顺,可是到底是懂点世事,长点本事,才是对哥哥好的。她也不能因为哥哥对自己好就对哥哥的不着调不管不问,那才是害了哥哥。
只是今天这事,还真有些棘手。自家虽有钱,无奈手中无权,只在金陵这地方还好,若是出了这金陵,自家便啥都不是。只看今天知府竟不顾多年相交的情分抓了哥哥就知道了。
大约猜到母亲找自己过去是要问个主意。只是这事自己也没办法。谁让自家不是当官的呢?今天那个人说的对,皇商皇商,再挂一个皇字,自家也还是个商人家,只是皇家的奴才,与皇家扯不上关系。
只是看到哥哥却是伤的不轻,自己也心疼,再加上当时那情况,母亲一心挂着哥哥,要为哥哥报仇的样子,在那样的情况下,自己说什么母亲也不会听的。只好把心里的话咽在了肚子里。谁知道那人竟是连知府大人都要忌惮几分的,竟是转眼便把哥哥抓进了牢里。
尤其是过来又听了母亲转述的知府夫人的话,宝钗此时也大概猜到,那个人大概是有些来历的,可能还是京里的哪家王公贵族,要不然也不能镇得住知府大人,竟让知府大人乖乖听话。看来这次哥哥是真的惹到贵人了。也不知道要怎样惩戒他。
虽说听母亲的话,哥哥可能也不会吃什么大苦头,可是在牢里又能有多舒服?别的不说,光是这衣食住行便是难为了哥哥的。宝钗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哥哥的,到底是大家少爷,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宝钗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只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听知府夫人的话,哥哥也只是小惩大诫一番,大概也关不了几天,也就没必要给京里的舅舅还有姨妈送信求助了,可能等到他们的信过来,哥哥兴许已经被放出来了呢。
不然就叫爹爹回来吧,爹爹如今在姑苏谈生意,离家里也近,若是不太要紧,便请爹爹回来,好歹能主事,再有,爹爹看到哥哥这样惹祸的样子,大概就会下定决心好好管教哥哥了。
想到此,宝钗就跟薛王氏提议了,“母亲,不如叫爹爹回来吧?有爹爹在,好歹有些主意,有些事也要爹爹做决定。便是知府大人那里,可能也要给爹爹几分面子,或许就早点把哥哥放回来了。”
薛王氏听了却有些犹豫不决。迟迟不给个准话。
如此,宝钗如何还能不知道自己母亲在想什么?还不是怕爹爹回来知道哥哥又闯祸了,只怕要训诫哥哥,母亲岂有不心疼的。只是如今别无他法,只能如此了,何况哥哥也实在是太胡闹了,有爹爹回来管教一番也是应该。
想到这里,宝钗就开口劝母亲:“母亲,我知道您是担心爹爹回来了知道哥哥闯了祸又要发落哥哥,可是如今这事只凭咱们也解决不了啊!何况,按照今日被打回来的家丁所说,还有知府夫人那话里的意思,哥哥这次惹到的怕真不是一般人,要不然如何能有那般魄力?
您没听那些家丁回话说,那人放下话说,皇商这差事也不是只有咱们薛家能做,又说咱们家只不过是皇家的奴才,女儿猜想,这个人只怕还是大有来历的,听听他那口气,那么狂傲,一般人哪能拿皇家来说事?
竟还说咱们家只是皇家的奴才,这金陵城里谁不知道咱们家势大,都不敢得罪,骗他竟那么大的口气说咱们是奴才,还说皇商也不是只有咱们家能做,话中颇有咱们要是做不好就换人做的意思,只怕不仅仅是来自京里的贵人,有可能是近支亲贵,或者宗室子弟也说不定呢?
若真如此的话,这次哥哥的祸可闯大了。得罪了皇家人可不是那么好平息的。还是把爹爹叫回来,跟他商量商量,看看该怎么做才是。”
“会吗?那个人会有那么大的来历吗?若是近支亲贵或者宗室子弟,不是应该在京城享福吗?跑到这江南来做什么?也没听说有哪位贵人来江南办事啊?再者听你哥哥还有那些个奴才们的意思,好像只有一个不足二十岁的青年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娃,连个侍卫都没带,你想多了吧?”
薛王氏对女儿的话很是怀疑,毕竟这江南天高皇帝远的,除了皇上南巡,一般甚少有贵人过来游玩,也没听说近期有谁过来江南办差事的,只以为是女儿多想了。
她也不是不知道,丈夫回来就好解决了。只是丈夫回来知道儿子又惹事了只怕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儿子可能还要受些皮肉之苦,她可舍不得儿子吃苦。因此对于叫不叫丈夫回来,她很有些犹豫。
“母亲,你忘了?四阿哥前段时间不是被皇上发配过来,说是去扬州盐课御史林家,请林大人教导的?算算四阿哥的年纪,可不正对的上?而且听说林大人家里可不正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姐?”宝钗对于自己母亲的想法实在是有些无奈。
薛王氏顿时惊了一下,“你是说,那一大一小竟有可能是四阿哥和林小姐?这个盐课御史林大人是不是你姨妈的小姑子嫁的那家?”
“可不正是?我听爹爹说起过,这位林大人正式京城荣国府的女婿,林夫人正是荣国府的嫡女,姨妈的小姑子。
母亲,若是今日那二人真的是四阿哥还有林小姐,那可不是糟了?四阿哥那可是皇子,是主子,就是林家也是不好惹的。那林大人那盐课御史一职已经连任几年了,那可是圣上信任的人,三品大员,如何能是咱们家能惹得?
我听那些跟着哥哥的家丁说,那女孩很是漂亮,哥哥还想调戏人家来着,只是被那个青年给教训了一番。
若真是四阿哥和林小姐,那可怪不得那知府大人转身就把哥哥抓进牢里了,谁让哥哥惹了四阿哥呢?
就算不是四阿哥,就看知府大人对那人的忌惮,只怕那身份也不会低了。所以,母亲,还是把爹爹叫回来吧,问问爹爹这事该怎么办。”
薛宝钗一番有条有理的分析下来,总算把薛王氏镇住了,思索了半晌,总算点头请家主薛老爷回来。
至于薛家家主回来怎么样且先不提,转头来看胤禛和黛玉,他二人从金陵离开就转向去了姑苏。想到上次来这里已经是五年以前了,当初他带着黛儿去了寒山寺,还在这里遇到了性音大师。
如今五年以后再次踏足,也不知道寒山寺还是不是原来的样子,性音大师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胤禛抱着黛玉一步步踏上从山脚到寺里的台阶,回想着当年性音大师说的那些话。当时自己还不明白,不知道绛珠说的是谁,如今看来黛儿大概就是那个性音大师口中道绛珠了,到果真是有些来历的,要不然也不能引得灵兽认主。
只是如此一来,按照性音大师话里的意思,黛儿要和紫微帝星相配结成佳偶,这紫微帝星…
如今看来也就皇阿玛和太子可以这样说。只是皇阿玛是不会的,都可以当黛儿的爷爷了,那就只有太子了。可是如今太子已有正妻瓜尔佳氏,无论如何不可能娶黛儿做正妻的。
莫非这个紫微帝星另有其人?
胤禛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想想如今的形势,太子年已二十,正是意气风发,英明果断,是皇阿玛最疼爱的儿子,太子之位做的很稳,一时半刻动摇不了,不过也不是全无可能。
想想如今,明相和索相分庭抗礼,分别支持大哥和太子。大哥虽有勇无谋,可是有明相支招,又有后宫中的惠妃娘娘做后盾,如今已开始站在了太子的对立面。
往下,三哥是个爱读书的,整日与清客交流,也不见得没有心思,只是没有露出行迹罢了。五弟是在皇玛嬷那养大的,一向平和,应该没有心思。六弟早夭不提。七弟腿脚有毛病,也是与大位无缘的。
八弟,如今看来倒是小小年纪就开始动心思了。如今也就十四岁,已经把九弟十弟笼络到身边了,连十四弟也开始跟着他跑了,话里话外说着八弟友爱兄弟。若非宜妃娘娘的小儿子十一弟自小身子弱,常年静养,只怕也是跟在八弟后面跑的。宫里宫外的奴才们大臣们谁不赞八弟一声贤良,若非现在还没封爵,只怕就要称一声贤王了。
反观十三弟虽说一向跟自己交好,但在此之前敏妃妃在宫中也没有地位,十三在宫里日子并不好过,也没见八弟去拉扯一把,把十三拢过去,倒是任由老九老十欺负他。
十二弟生母定嫔,地位不高,本身又是苏麻玛嬷养大的,心境平和,一向没什么存在感。也不见八弟去拉拢。
可见八弟拉拢的都是母妃在宫里有地位的。宜妃娘娘与德妃娘娘均是四妃之一,十弟的生母可是钮钴禄贵妃,孝昭皇后亲妹,若是佟姨娘有孩子的话,只怕也会被他拉拢。真是好算计!
可惜呀可惜,可惜八弟生母身份太低。说德妃娘娘是包衣宫女出身,身份够低了,可是也比八弟生母良嫔娘娘要上得台面。那良嫔可是出身辛者库贱奴,虽说以前也是满洲大族,可是谁让她家牵扯到鳌拜的党派里去了,一朝跌落泥潭,身份一捋到底,变成了官奴,比包衣还不如。
而皇家最是看重身份的地方。在这个子以母贵母以子贵的不见硝烟的战场,八弟的出身就是他最大的硬伤,皇阿玛是不会允许的。哪怕所有大臣都支持他,在皇阿玛这里,他就是不够资格,何况他若真的干出联合大臣威逼皇阿玛的事,只怕他的好日子也就过到头了。哪个皇帝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比自己还势大,还要受拥护,不可能不忌惮他。只怕到最终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综合这种种看来,太子的位置也就是这两年还会安稳一点,等到过两年这些弟弟都长大了只怕就悬了。当然若是太子一直保持现在的英明果断,也许会没事,只是,看看索额图的心思,再看看他身边那些人的面目,胤禛觉得,太子二哥以后只怕是难以在保持了。
何况皇阿玛正当壮年,看如今的情况再当二十年皇帝也是可能的,如何会允许太子势力越来越大,太子只怕也会心急,毕竟哪朝哪代也没见过四十年的太子。这一心急,只怕就要坏事了。又有那些不安好心的在一旁撺掇着,胤禛觉得太子这位置以后还真不好说。
自己还是要隐藏锋芒,皇阿玛不喜结党,但是自己只是忠于皇上,干实事做纯臣,皇阿玛应该是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还可以对自己交付大任。自己只要不犯了他的忌讳,应是无事。
只是还是要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才好,额娘的仇要报,自己绝不能让德妃得意。虽然佟家势大,有佟家做自己的后盾,是一大助力,只是势大也是双刃剑,因为皇阿玛会忌惮。
走着瞧吧,若是太子深信自己,并且以后能登大位,那就做个贤王,辅佐太子,到时候自由报仇机会,虽然比不上自己来得痛快,到底能报仇就是好的。
若是太子不争气,被拉下来了,那就要自己来了。绝不能让大哥或者八弟得势,要知道八弟可是养在惠妃娘娘那的。特别是八弟,大哥不足为惧,只是一介武夫,倒是八弟,以后还是多盯着他点吧。
而且,自己也不是没有机会。若是太子真的下台了,那么接下来身份最贵重的可就是自己了。虽然现在并没有公开,可是皇阿玛还有皇玛嬷都是知道实情的,只要太子不是自己拉下来的,自己就有机会。只要自己办实事,心向百姓,取得皇阿玛的信任,皇阿玛是会看到自己的。何况自己还有额娘的冤屈这一张王牌。到时候,皇阿玛必会考虑自己的。
哼,德妃,早晚会让她血债血偿。
胤禛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到了寒山寺的门口,好不容易才被黛玉给叫的回过神来。
“四哥,四哥,你在想什么?我叫你都没听见?咱们到了寒山寺了。”黛儿一脸好奇的问他。
“啊?黛儿,怎么了?哦,到了,也不知道性音大师在不在。要不,咱们先去后山吧?”胤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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