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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唤着,“全名是什么?”
乔子暖看他一眼,“凤宇雪。”
贺楼之点点头,“除了那个姓,名字是好的。”
乔子暖不说话,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儿子,“你这段日子都在京城吗?”
贺楼之看着她,“是。地震的时候差点葬身在这里,幸而命大。”他说着,轻轻勾唇,“我一向命大。”
乔子暖起身,“我走了。这次谢谢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行踪告诉皇上。”
贺楼之微微眯起眸,“我如今这样,你难道就不问问是为了什么?”
乔子暖抬头,深吸一口气,“不想问。”
贺楼之勾起唇,眸中有许多复杂情绪,深望着乔子暖,“你真是心狠。”
他为了救她怀里的孩子,不惜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又用自己与这个孩子换血来解他身上的毒。
他做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是乔子暖的孩子。
乔子暖转身,看着他,“从此之后,我们不如陌路。”
贺楼之眯起眸,身体却渐渐放松下来,靠在床边,“怎么可以做到陌路?你与我身体里流得是一样的血,否则你以为为何我的血可以救得了你儿子?乔子暖,你如今也是做了母亲的人,你教教我,怎么可以陌路?”
乔子暖转头看着他,“难道你和凤墨予是必然不能共存的吗?如果你愿意放弃对他的仇恨,试着接受他。那么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再会是问题。我会开口求他,求他放过你。我说的话,他都是愿意听的。”
贺楼之轻嗤,“你求他放过我?杀了我乔家满门的就是他们姓凤的。我就算更名换姓,从此颠沛流离,也绝对不会让你去求他!我这辈子最错的,便是当时将你留在云南国。若知道她会爱上凤家人,我情愿当时一掌打死你!”
“来人!”
乔子暖见他唤人,眉头轻皱,抱着凤宇雪的手紧了紧,“你要做什么?”
贺楼之不答,见到云光进来才道,“准备一辆马车,天一黑我们就离开云南国。”
乔子暖不满,刚要开口抗议,就被人从背后点了穴。纪若扶着她,抱着凤宇雪,走到床边。
贺楼之对于纪若的行为显然很满意,“你去多煎一些药,这几日日夜兼程,只怕没有机会熬药。这孩子的毒害未完全肃清。”
纪若点点头,即刻去办。
贺楼之坐在床边,交待云光一些离开前的事宜以及避开凤墨予的方法。
“准备三辆一模一样的马车,第一辆一个时辰之后便离开,分散凤墨予的主意,第二辆在入夜城门关闭前出城,这样凤墨予便会以为第二辆马车里才是子暖,他一定会带着大批人马去追,我们便趁这个时候离开。”
云光离开之后,贺楼之躺在床榻上,望着外头飘然不止的大雪,凤墨予,此生此世,只要我还活着,便决然不会让乔子暖冠着你的姓在你身边天长日久。
独自坐在那个皇位上,定然孤寂清冷得很吧?你们凤家当初夺走我乔家上下的性命,今日我便要剐走你的心。
无心独活的皇帝……贺楼之倏尔勾唇,甚好。
他低下头,襁褓里的凤宇雪睁着漆黑的眼睛,安静地看着贺楼之。
那双眼睛长得像乔子暖,贺楼之温柔勾唇,“这一世,你与你的母亲都会忘了,凤墨予这个人究竟是谁。”
以防万一,贺楼之在出发前,特意吩咐纪若给乔子暖喝下了一碗安神药。
入夜时分,他们从侧门上了马车。
如贺楼之之前所预料的,凤墨予亲自带了大队人去追赶第二辆马车,他们所坐的马车很容易便出了城。
他们没有直接离开云南国,而是前往边城落脚。
十日之后,乔子暖醒来,才发现自己又被贺楼之软禁了。
那时候的乔子暖根本不知道,与凤墨予的这一别,竟会是经年长久,漫长地仿佛半生。
凤墨予还是丢了乔子暖。偌大的皇宫空空荡荡,寻找乔子暖和凤宇雪的下落变成凤墨予唯一感兴趣的事情。
消息从云南国的四面八方而来,凤墨予不肯错漏一个,只要听到与乔子暖有关的消息,哪怕机会再渺茫,他也会亲自前去探个究竟。
凤子觞有时去思暖殿向凤墨予商量政事,就会看到他喝得烂醉趴在地上,再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凤墨予。
有时候习悠早晨去唤凤墨予上早朝,推开内殿的门就看到他站在窗前,沉默寡言地望着屋外扬扬洒洒的白雪。
习悠上前唤他,凤墨予转身,一双俊美的眸中布满血丝。习悠便知道,皇上又是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