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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名叫黄远。”
太后犀利道，“一副狐媚样。”
黄大仙：……
长成这样我也不愿意。
“先前我就知道，你来七绝国必然另有所图。”太后坐在椅子上，“现在看来，果真是为了勾引我儿。”
其实也不是啊，黄大仙有苦说不出，只好硬着头皮默认。
“儿臣如此英武不凡，小远会喜欢也是情理之中。”慕寒夜在一边腆着脸和稀泥。
“再说一句话，我便将你打出去。”太后一点情面也不留。
慕寒夜只好再次闭嘴。
“先说说看，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太后随手拿起一枚果子，“事先说清楚，少拿狐仙转世那一套糊弄我。”
黄大仙看了眼慕寒夜，见他并无异议，再加上两人事先就商议过，于是倒也没有隐瞒，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太后伸出手指揉太阳穴，头疼道，“搞了半天，原来是个小毛贼。”
黄大仙被噎了一下，但是想想又没什么错，自己原本就是为偷碧泉玺才来七绝国，就算不是贼，也实打实是个骗子，算不得被冤枉。
“母后。”慕寒夜在一边捣乱，“不然我们先讨论一下谋逆之事？”
“谋逆有什么好讨论的。”太后一口拒绝，“又算不得大事。”
黄大仙胸闷，谋逆还不算大事？
“你三叔那头不老实，三更半夜带着人闯进来，不到半个时辰便被镇压了下去。”太后道，“人在牢里关着，过个一年半载再去审，急什么。”
黄大仙 ：……
既然不算大事，那为什么要在信里写那么严重？看上去简直已经快要亡国，甚至在落款处还有一口血，完全就是恐怖小说。
“不写严重一些，如何能将人骗回来？”太后招手，“过来。“
黄大仙心里惊疑，我？
“去吧。”慕寒夜在身后拍拍他。
黄大仙觉得有些膝盖发软，半天没迈动步子。
太后叹气，“是个小毛贼也就算了，怎么看上去还有些腿脚不灵便。”脑子貌似也不够用，这是什么呆兮兮的表情。
黄大仙只好横着心走过去。
太后毫无征兆，猛然挥手在他肩头一拍，速度堪称迅雷不及掩耳！黄大仙虽说也有些武功底子，但连慕寒夜也不能抵挡，更别提是慕寒夜的娘！于是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几乎跪在地上。
慕寒夜见状大惊，上前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没事吧？”
“没事。”黄大仙惊魂未定摇头。
“母后。”慕寒夜皱眉。
“我也没伤他。”太后放下手中的果子，“试一下有没有功夫底罢了。果真是中原来的男人，手无缚鸡之力。”
慕寒夜不悦道，“就算是西域壮汉，也没几个人能挡住母后一掌。”
“那也不能像他这般，一点御敌之心都没有。”太后站起来，“罢了，没功夫也好，起码不会伤你。”
慕寒夜闻言眼里一亮，“母后同意了？”
“我若是不同意，你可会听？”太后反问。
慕寒夜果断摇头。
“那不就结了。”太后看了眼黄大仙，“我从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这点你倒是可以放心。不过想要嫁给我儿子，你起码要做到三件事。”
黄大仙被雷了一下，慕寒夜眼神也很复杂，他甚至怀疑自家娘亲是不是被什么玩意附体了，否则怎么会穿如此式样繁复的裙装，顶一脑袋金子，还说是什么“起码要做到三件事情”，完全不是她平时的画风啊！
“什么事？”黄大仙问。
太后不假思索道，“第一，去深海里找一颗夜明珠——”
“母后！”慕寒夜实在听不下去，于是嚎了一嗓子打断，上前拖着她就往外走，“我们去谈一谈。”
“大胆！”太后飞起一脚踹过去，慕寒夜闪身躲开，却没料到迎面又拍来一掌，一来一往间吗，打斗顺利升级，黄大仙也眼睁睁看着他二人从窗户冲了出去，瞬间便噼里啪啦打成一片。
侍卫先前还当是有刺客，匆匆赶来看清形势后放了心，转身打算继续去巡视，却见黄大仙正呆立院中，于是上前劝道，“王后还是先回去吧，皇上若是与太后比起武来，没有一两个时辰是不会停的，一直站这里多冷，不如先去吃点东西睡一觉。”
黄大仙心里五味杂陈，这到底是个什么诡异的局面……难道不应该是好好商议问题吗，为什么会突然就神转折到了比武上？！
而事实也证明侍卫的确所言非虚，黄大仙刚开始还站在院内看，后来实在觉得有些漫长，手脚也冻得冰凉，便回到屋内喝了一杯热茶，又吃了半盘点心，院外两人才终于消停了些。
太后由于衣服太过复杂，所以不幸一招落败，被自家儿子按在了椅子上。
“母后。”慕寒夜头疼，“你到底演的哪一出！”
“莫名其妙跑出去一趟，回来便带了个男人说要成亲，我还不能问了？”太后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我先前都写信回来说清了，还要如何问？”慕寒夜压抑咆哮。
“你真的要去娶他？”太后伸手指向屋内，“是个男人姑且不论，但也不能完全没优点啊！”
“谁说的，小远全身都是宝！”慕寒夜很是果决。
太后：……
“咳咳。”慕寒夜正色，“总之他我是娶定了，母后与他要搞好关系。”
太后苦口婆心道，“你若是喜欢桃花眼的，我随随便便就能替你找十几二十个，比他狐媚的也多的是，不如再看一看？”
慕寒夜道，“那我明天就私奔。”
“你看你这点出息！”太后勃然大怒。
慕寒夜眼神坚定。
“先前说他是个狐狸精，我还不相信，现在倒是信了。”太后恨铁不成钢，“若不是狐狸精，如何能将你迷成这样。”
“若非为了追他，我也不可能找到碧泉玺的秘密。”慕寒夜道，“这一趟中原之行收获颇丰，改日有了时间，我再慢慢讲给母后听。”
“儿大不由娘啊。”太后红了眼眶，左手虚弱捂住额头，“心口疼。”
慕寒夜冷静道，“捂错地方了。”
太后：……
“小远真的很好，而且是我七绝国的福星。”慕寒夜孜孜不倦道，“母后就认了他吧。”
“罢了罢了，看几天再说。”太后拗不过他，只好无奈妥协，“先进去吧，休息一阵，晚上还有一堆朝臣要来议事。”
“等等，还有一件事。”慕寒夜道。
太后闻言又开始头疼，“除了狐狸精，你还找了个琵琶精要做妾？”
“那倒没有。”慕寒夜道，“儿臣就想问，这件衣服是怎么回事？”
“新做的。”太后站起来，“第一次见媳妇，自然要在排场上打胜仗！”
慕寒夜略无语，“又是姨母教你的？”就说不要和那些三姑八大姨一起厮混啊，都学了些什么玩意。
“那深海夜明珠呢？”慕寒夜又问。
太后道，“自然也是为了设下考验，若是他真心待你，理应披荆斩棘去找，才能感动上苍。”
慕寒夜深吸一口气，然后严肃道，“母后。”
“何事？”太后问。
“把借姨母的这些玩意还回去。”慕寒夜指指她头上的钗环。
“你不说我也会还，比顶个水缸还要重。”太后皱眉，“就为了说这个？”
“还有，母后以后要与姨母姑婆谈天闲聊，儿臣自然不会阻拦。”慕寒夜按住她的肩膀，“但若再学这些妇人家勾心斗角的手段，休怪儿臣不客气。”
太后警惕，“你要做什么？”
慕寒夜道，“送姨丈姑爹去楚国做人质，也好让楚王对儿臣放心。”
太后大惊失色，“那我岂不是天天要听你姨母哭诉？”平时偶尔聊一聊也就算了，天天追在门口哭，谁能受得了！想一想都要死人。
“所以呢？”慕寒夜看她。
太后：……
“小远无父无母，本就身世可怜，你又如何还能舍得欺负他。”慕寒夜犀利无比，“说好的女侠呢？”
太后：……
“他是要嫁给你儿子，又不是要吃了你儿子，慌什么。”慕寒夜推着她的肩膀往院外走，“好了母后先回去吧，过阵子我与小远再来请安。”
“但是——”
“就这么说定了！”慕寒夜将她塞进了马车里。
太后：……
车夫很是懂眼色，挥手一扬马鞭，登时便轰隆隆远去，速度可快！
太后：……
这到底是个什么儿子啊。
慕寒夜松了口气，转身想往回走，扭头却见黄大仙正站在门口，于是迅速摆出灿烂笑脸，准备熊扑过去。
“站着不要动！”黄大仙指着他。
慕寒夜只好保持伸开双臂的姿势站定。
“都说什么了？”黄大仙走到他跟前。
慕寒夜将他抱进怀里，笑道，“母后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她接受你了。”
“理由呢？”黄大仙皱眉。
“什么理由？”慕寒夜问。
“自然是接受我的理由。”黄大仙道，坦率来讲，他刚才在屋里想了想，若换做自己是太后，也不会答应儿子娶这么一个人。
慕寒夜闻言失笑，“我喜欢你，还需要其他理由？”
黄大仙有些哑然。
“进去吧。”慕寒夜拉着他的手往里走，“换身衣服，我们去正式给母后请安。”
“不会又打起来吧？”黄大仙问。
“不会。”慕寒夜摇头。
“夜明珠是怎么回事？”黄大仙又想起来一件事。
“说来话长。”慕寒夜咳嗽。
“挑重点。”黄大仙很执拗。
慕寒夜只好道，“想要考验你。”
黄大仙脚下一僵，“考验？”
“是啊。”慕寒夜点头，并且推卸责任道，“这都是我姨母的错。”
“若真的是考验，那我不答应找珍珠，岂不是就能走了？”黄大仙有了新想法。
慕寒夜：……
“我这就去找太后。”黄大仙转身就往外跑。
慕寒夜大步追上前，将他重新扛进了小院！
“放我下来！”黄大仙挣扎。
回应他的，是一阵激烈亲吻。
远处一堆小宫女蹲在台阶上，集体拖着腮帮子叹气。
王后看上去好别扭呢。
成亲什么的。
我们完全不羡慕。
默默揪手绢。
不高兴。
大雪纷纷袅袅落下，给大地最温柔的滋养，地下小草安静甜睡，等待着明年春天的破土重生。
瑞雪兆丰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