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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疑惑顿时解开大半,对宁渊的态度也平顺了些,“哦,你说吧,三夫人有什么事?”
“柳姨娘说了,夏竹姐姐做事一直勤恳,也愿意舍生取义,离开荷心苑,跑到我这偏僻的竹宣堂来一呆就是这么久,是一等一的忠仆,所以有东西托我要赏给你。”
“三夫人有东西要赏我?”夏竹一听有赏赐,立刻来了精神,“什么赏赐,快给我瞧瞧?”
“是柳姨娘新得的南海珊瑚手钏,那东西十分名贵,不能轻易现于人前,还请姑娘随我入内室。”宁渊说完,率先朝屋内走。
夏竹本还有些奇怪,三夫人有赏赐派什么人来不好,为何偏要宁渊转交,结果一听到“珊瑚手钏”这四个字,立刻瞪大眼睛,里边险些要冒出绿光来。
她前几日便听闻过,柳氏娘家在不久前曾派人到宁府上送来些东西,其中有一套是海外寻来的珊瑚首饰,从步摇到戒指一应俱全,因珊瑚极难得,又只有南海出产,在江州这类北方城市就更显贵重,柳氏自己都轻易不得戴,更不用说赏人了。
贪念一起,她便再顾不得其他,也料定了眼前这个一直被自己吃得死死的宁渊玩不出什么幺蛾子,想着他既然投靠了三夫人,那么三夫人顺手托他向自己赏个东西也不奇怪,便放心大胆地随在了他身后。
进门之前,宁渊回头朝依旧跪在那里的白氏姐妹唤道:“你们两个去厨房取一壶茶水来,对了将炭盆也捎上,省得茶水凉了。”
入了内室,宁渊彬彬有礼地让夏竹上座,夏竹也不推辞,大大咧咧地坐了。白氏姐妹动作麻利,很快便端来了茶水与炭盆,宁渊没叫他们退下去,只让在一旁候着,然后亲手关上屋门,为夏竹沏上茶水,接着才在她望眼欲穿的目光里,变戏法一样摸出一个光滑剔透的正红色手钏。
夏竹一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铃,居然真的是南海珊瑚手钏!
珊瑚本就是质地纯粹的材料,因此手钏颜色也极其纯净,还被镶嵌上了许多颗各色珠宝,屋内并不亮堂,可依旧挡不住上边的珠光宝气,一看便价值连城,不光夏竹,就连一旁的白氏姐妹也看呆了。
宁渊刚轻飘飘地将手钏递出,夏竹就立刻伸手抢了过去,还乡土气息十足地在牙间咬了咬,脸上笑开了花。
“多谢三少爷,多谢三夫人赏赐!”俗话说见钱眼开,凭白得了这样一通厚赏,夏竹难得地向宁渊福了一礼,更破天荒地主动唤他为少爷,“奴婢手上还有些活要做,这便先出去了,若是三少爷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尽管吩咐,奴婢定侯差遣。”
将手钏塞进内衣口袋里收好,夏竹此刻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自己的房间,然后关起门来仔细赏玩,便匆匆向宁渊告辞。宁渊只是笑,也没拦她,可当她走到门口,用力一推却没将门推开,低头一看,才瞧见门闩上晃着一把亮眼的大铜锁。
她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回身,宁渊此时已在主位上坐了,端着茶盅正低头喝茶,丝毫看不出异样,夏竹定了定神,开口道:“三少爷,你怎的将房门锁了,快些让我出去,我还得去向三夫人谢恩呢。”
宁渊一言不发,饱饱地喝了一口热茶,才放下茶盅,原本笑得温和的脸忽然间变得沉静如水,“夏竹,你可知罪!”
见宁渊忽然疾言厉色地喝了这么一句,夏竹愣了愣,显然没反应过来。
宁渊似乎也不想给她时间反应,继续冷着声音道:“你身为下人,却以下犯上,殴打j□j主子,按大周刑律,当拔了舌头流放三千里,发配披甲人为奴!”
夏竹总算明白过来,表情顿时变得阴冷,她笑了一声,道:“三少爷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可是三夫人的人,你若是现在让我出去,我保不齐还会在三夫人面前给你留点颜面,不然的话,三少爷大可看看被流放三千里给披甲人为奴的,是我还是你!”
夏竹根本不相信宁渊能把她怎么样。在她眼里,这个贱籍出身的少爷平日走在外边大气都不敢出,谁都可以肆意欺凌,老爷更是完全忽视他的存在,日子过得连下人都不如,现在居然敢对她夏竹摆脸色,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你以为你今天还走得出这扇门吗。”宁渊站起身,一双眸子里寒光连闪,“白檀白梅,给我押着她跪下!”
白檀悚然一惊,事情这般急转直下完全出乎她的预料,方才还对夏竹毕恭毕敬的三少爷居然转瞬就翻了脸,让他们去押夏竹?这三少爷莫非疯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他日三夫人若追究起来,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可白檀想不到,她尚站在原地踟蹰不前,她的妹妹却已经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冲出去同夏竹扭打在了一起。到底是白梅年纪小,心性单纯,完全思虑不了白檀那么多,只是想到夏竹平日里肆意欺凌他们姐妹的场景,新仇旧恨涌上来,又得了宁渊开腔下令,哪里还忍得住。
白梅比夏竹瘦弱许多,三两下之后便处在了下风,还挨了好几个耳光,这回白檀也耐不住了,索性一咬牙也迎上去,拉住夏竹的发髻便是一顿撕扯,二对一,很快,白氏姐妹模样虽见狼狈,还是一左一右将披头散发的夏竹用力压跪在了地上。
夏竹身子抬不起来,只能用力昂起头,一双眼睛看着宁渊好似要喷出火,“你个该死的贱种,居然敢这般对我,三夫人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得好死!”
宁渊却对那尖利污秽的谩骂充耳不闻,只慢条斯理渡到温着茶水的炭盆边,铁钳夹起一块正烧得忽明忽暗的黑炭。
“白梅,你说这碳不好,总烧不开水是吗?”宁渊出声问道。
“回少爷的话,小厨房里都是这种质地最差的黑炭,烧起来不暖和,烟还老大,普通老百姓家都不用呢。”白梅脆生生地答。
“既然不暖和,想必吃进去也吃不死人。”宁渊自言自语了一句,拎着那块碳,又渡到夏竹身前,轻飘飘地说道:“白檀,给我把她的嘴巴掰开。”
夏竹眼里现出惊恐,停了谩骂,磕磕巴巴地道:“你,你要做,做什么!?”
白檀似乎明白了宁渊的意思,想到自己姐妹二人现在的处境也没有别的选择,既然制了夏竹,横竖是肯定得罪三夫人了,倒不如顺着眼前这位三少爷。
她在院子里一直被夏竹指使做粗活,手上有些力气,捏住夏竹的下颚一用力,夏竹挣扎不过,被强迫着张开了嘴。
宁渊眼睛都不眨,迅速将那块忽明忽暗的黑炭塞进了夏竹的嘴巴。
“嗷!”一阵堪比杀猪般的惨嚎从夏竹喉咙里响起,升腾的雾气迅速充斥了她的整张嘴。
白氏姐妹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吓得不自觉松开了手躲到一边。夏竹不断发出堪比野兽般的咕噜声,用力卡住自己的喉咙,面目狰狞,站起来晃晃悠悠走了两步,又跪倒在地,嘴里不停吐出混合着炭块的血水,还有一些碎肉,脸颊变成了猪肝色,肿得好似两块面团。
宁渊冷哼一声,高高扬起手里的铁钳,用力打在夏竹后颈处,她便两眼一翻,扑在地上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