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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泰三十二年十一月初八北京紫禁城十一月初八冬至这一日照着习俗北京的百姓多会饮酒宴席庆贺冬日的到来上午时分天降瑞雪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好雪更让人感到风调雨顺早已忘了前些日子见到的客星怪象。

    只是没人知晓明天十一月初九即将生一件改变天下黎民苍生的大事不论是王公大臣还是贩夫走卒无人能逃过命运的捉弄。佛的轮回正在应验……

    眼看明日便是十一月初九说好了便是刘敬约定动手之日此时京城局势外弛内张秦仲海更是密谋成功与否的关键之一虽说刘敬看重他但东厂上下依旧在西角牌楼布满眼线时时察看他的动静秦仲海心下了然知道东厂诸人怕他外泄讯息索性整日下出牌楼一步也省得让人起疑猜忌。他本是个豁达性子反正之前已点过杨肃观能做的也做了便下再多想只在脾楼里赌博的饮酒刘敬没掀出最后底牌之前他绝不会贸然做出任何决定。

    待到晚问秦仲海镇日饮酒早喝得昏昏沉沈只在那蒙头大睡一名属下煮好了宵夜将他摇醒秦仲海揉着惺忪睡眼接过热腾腾的宵夜迳自吃了起来是夜万籁俱寂百般无聊中秦仲海一边吃着宵夜一边唤来下属与众人围坐赌博众下属见他主动邀战无不欣然答应。秦仲海向来出手毫阔便赢了钱也会自掏腰包请客吃红便输了自管摸鼻子认栽这等赌友便打灯笼也找不着当下便聚了十来人兴高采烈地聚赌起来。

    秦仲海此时赌博只为了消磨时光省得记挂那些烦人事哪知无心插柳吃暍问竟然赢了几十两银子眼看手气好的不像话忍不住笑道:“嘿嘿!老子交上天王运了今日赌运不恶!”眼看身前堆着十来只元宝只要再赢个几把便能还清韦子壮那五百两银子一时更是大声吆喝准备把把通吃杀他个血流成河。

    众人正自赌博喧闹忽听远处传来喊叫声好似有大批人马入宫秦仲海吃了一惊想起刘敬之事忙道:“夜深人静的怎会有人喊叫?你们快去看看。I两名下属答应一声立时奔了出去;秦仲海听这喊叫声越来越大似有人马朝前三殿广场奔入直是坐立难安他放下赌具沈声道:“大家带好家伙这就跟我来。”

    众下属知道这名上司平日散漫怠惰但真遇上大事却是含糊不得乃是看大不看小轻重缓急抓得极准的人物听了吩咐当场齐声答应纷纷取过乓器便要朝外走出。

    秦仲海不待下属出门他抽出腰刀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才到前殿广场果见大扯人马已然进宫足有数百名之众秦仲海大吃一惊想道:“糟了难不成刘敬提前动手?”

    正要冲向前去猛见这帮人身穿红袍竟是锦衣卫的人。这帮人的职责向来是警戒禁城要冲若不得皇帝号令从不准随意入宫此时忽尔到来定然有事。

    秦仲海怕刘敬东窗事急忙抓住一名喽罗暍问道:“你们这帮人干什么来着?是谁准你们进宫的?”那卫士见秦仲海身着统领服色倒也不敢造次忙道:“我等奉江大人之令前来禁宫拿人。”

    秦仲海喃喃地道:“你……你们要拿什么人?”那卫上摇头道:“卑职只是随长官前来倒不知要抓的是谁。”

    秦仲海料知逼问不出摔开那人冲向前去喝道:“安道京呢?快给我滚出来了!”

    说话问一名肥壮的男子走了过来正是安道京。秦仲海奔到他面前提声暍道:“大胆安道京!禁城是御前侍卫守护的地盘你们来干什么?想造反么?”安道京知道秦仲海性子凶暴倒也不敢招惹忙摇手道:“秦将军切莫胡言乱语我等奉江大人指示前来禁城逮捕要犯绝非有意犯上。”秦仲海悚然一惊心道:“难道刘敬事机败露已给江充觉了?”他有意探话当即冷笑道:“捉拿要犯?禁城里全是皇亲国戚你们想捉谁啊?皇太后么?”

    安道京听他随口编排连皇帝的娘也给扯进去了一时脸色惨白急忙摇手道:“秦将军别这样咱们真有公干请您别管这许多。”

    秦仲海听他口风甚紧登即喝道:“放你娘的屁!要在宫里抓人那也是我们御前侍卫的差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进宫拿人?”别地一声已将腰刀抽出跟着冷冷地道:“我限你一柱香时分退出禁城否则休怪秦某刀下无情。”说话间凛然望着安道京只要他稍有不从便是一场好杀。他仗着自己职在身倒也不怕江充事后算帐。

    安道京知道秦仲海武功了得见他挚刀在手心下也是暗自忌惮当下退开一步道:“你别这样强凶霸道大家擒拿犯人要紧有话回头再说吧!”

    秦仲海冷笑道:“我方才说过限你一柱香时分退出禁城难道你聋了吗?说着喝来属下拦住了道路安道京身怀要务自也不能示弱他呼啸一声锦衣卫众人也都抽出了兵刃一时之间情势剑拔弩张。

    便在此时一人急急赶了过来看这人形貌威武正是金吾卫的头领巩正仪。秦仲海见他到来还带着大批金吾卫的手下急忙叫道:“巩兄来得正好这姓安的乱闯禁城咱们职责所在快把这批妄人拿下吧!”

    巩正仪听了这话却只满面惊惶。叫道:“别理这些人了!方才我得到消息说江大人亲入禁宫已到仁智殿抓人了!咱们快快过去吧!”

    秦仲海眺了起来颤声道:“仁智殿?他去仁智殿做什么?”巩正仪不曾回话只快步离开。秦仲海面色铁青这仁智殿里藏有琼贵妃的**把戏若给江充掀了出来薛奴儿包庇贵妃偷人情只怕难逃一死刘敬更要元气大伤。秦仲海心下暗惊江充什么时候不好入宫抓人偏生选在刘敬举兵前夕出手莫非他早已得知内情?

    眼看巩正仪已朝仁智殿而去秦仲海自也运起轻功紧跟在后安道京这厢也率领大批手下匆匆追随而去。

    众人行到近处只见仁智殿四周满是人潮足有数百名兵卒竟已被人包围。那罗摩什、九幽道人等江系好手更已云集此地。秦仲海见了这等阵仗心下更感骇异一个箭步忙往殿内奔去九幽道人跳了过来一把拦住喝道:“没有江大人的令牌谁也不能进去。”

    便在此时只听殿内传来一名女子的斥喝道:“你们抓着我做什么!不怕犯上吗?”

    秦仲海听得这是琼贵妃的声音哪还管什么九幽道人、八爪乌龟双足一点便从众人头上飞了过去。九幽道人怒道:“你好大胆!”想要伸手阻拦却见一旁巩正仪、安道京等人也先后奔入殿去竟无一人理会于他九幽道人又急又气只有跟着进去了。

    秦仲海行到殿中只见琼贵妃已被两名卫士架起大批火枪手指住一名高瘦太监正是“花妖”薛奴儿只见他脸上神气难看至极好似给冰水浸泡过一般惨白得吓人。秦仲海暗惊在心想道:“这下全玩完了琼贵妃与薛奴儿一起被捕恐怕东厂要糟。”

    那琼贵妃四十好几的年纪见过大场面此刻给众人抓住了神态仍是无惧只冷冷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抓着皇嫂不放不怕抄家灭族吗?”她最后一句话声音提得甚高极尽威吓之能事那两名卫士闻言一惊急忙松开了手。

    猛听殿上传来一声断喝朗声道:“冰清玉洁持身贞淑虽是乡野民妇也为天下人所敬但若淫秽后宫行止妖妄便是皇亲国戚一样为人所不耻。琼贵妃你以皇嫂自居眼里却有皇上么?”

    说话问只见一人身穿蟒袍傲然前行正是那大奸臣江充。

    琼贵妃听了森然质问脸色却一如平常。她深深吸了口气道:“江太师你莫要仗着官高权重便来血口喷人。我父乃是本朝功臣手握铁卷丹书你若敢扣押本宫休怪日后琼家灭你的族!”众卫士听她这么一说无下全身抖薛奴儿站在一旁帮腔道:“正是如此!大胆江充你若想活命便快快放开我们了!”

    江充听了威吓却是仰天大笑道:“说得好!咱们两家不妨斗个法你琼家有本领灭我江充的族江某人自也乖乖认栽!”当下伸手一挥喝道:“给我押起来了!”那两名卫士本已放开琼贵妃此时有了江充撑腰胆子又大了起来登时定上前去将琼贵妃再次架起江充科目看着薛琼两人冶笑道:“现下咱们看个明白吧!看看谁要满门抄斩?谁要罪诛九族?”当下押着两人便往仁智殿深处走去。

    秦仲海知道仁智殿里的秘密若给江充查出薛奴儿与琼贵妃两人非死不可。他奔上前去拦住了道路沈声道:“江大人这里是虎林军的辖地你想做什么?”秦仲海与薛奴儿向来不睦哪知在这生死关头秦仲海竟会为他出头薛奴儿忍不住咦地一声神色间有着七分诧异三分感激。

    江充斜目看了秦仲海一眼冷笑道:“你这小子好大胆可是仗着柳昂天的势头来着?回家劝你侯爷一句没事别来扯这烂污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秦仲海哼了一声心道:“看他这个模样想来还未抓到奸夫。看在刘总管的面上说什么也要拦他一阵。”他横刀当胸沈声道:“江大人虽然位高权重但仁智殿是我虎林军的执掌便是太子到来一样非请莫入。请诸位离否则便以行刺皇上论罪!”

    江充见他面色坚决一步不让登时哈哈大笑从怀中摸出一封公文丢向秦仲海厉声道:“把公文给我看清楚了!然后夹着尾巴滚!”

    秦仲海心下一凛将公文接住展了开来还未读文字便见到玉玺宝印秦仲海心下惨然知道江充早已有备竟是奉着皇命来此。江充见他神色难看登即将公文一把抢回自行读道:“朕查薛奴儿、琼玉瑛行止不端盗卖宫中珍品特命十八省总按察、太子太师江充便宜行事详查仁智殿内一应物事诸卿听从调度不得有违。钦此。秦仲海心下了然看来皇帝已然知道琼贵妃暗中偷人只是此事过于淫秽不能任意外传这才以“盗卖宫中珍藏”来混淆视听否则在场众人听了这等**家务事恐怕个个性命不保。

    圣旨当前锦衣卫诸人士气大振薛奴儿、秦仲海等人则是面如死灰。江充傲然上前将秦仲海一把推开暴喝道:“大家跟我来!有敢挡者立斩不饶!”

    连声吆喝中大批人马向前行去众卫七半拉半拖将琼贵妃、薛奴儿等人带入殿内。江充行到那幅书画之前便自凝立下动。秦仲海心下一凛情知江充已然掌握内情。果听这奸臣笑道:“薛公公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你快些交代出来吧。否则休怪我下手不容情哦。”

    薛奴儿先前甚是害怕此时大势已去反而尽去惧色他尖起了嗓子又恢复了高傲神态冷泠地道:“江充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我这儿听到一字半句。”

    江充哈哈大笑却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伸手一挥暍道:“给我带上来了!”只听后头传来几声暴喝脚步杂沓中大批侍卫押上了一人薛奴儿见那人乖头丧气当场尖叫一声叫道:“奸贼!是你!是你出卖咱们!”说着扑了上去便想当场击杀。秦仲海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那人身穿太监服色正是胡忠。

    薛奴儿气急败坏死抓着胡忠不放两旁侍卫过来拉扯竟都分不开二人薛奴儿叫骂道:“你这贼!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连珠炮的叫骂声中胡忠的哭声不住传来哭道:“没有我没有不是我……”薛奴儿怒不可抑尖声道:“卑鄙的东西敢做不敢说的败类!若不是你谁会泄漏秘密?”胡忠哭道:“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刚才给带来的!”

    薛奴儿哪里肯信只是在那高声叫骂。

    秦仲海生性精明绝非薛奴儿可比一旁听着心里登时生疑想道:“不对这胡忠不是才给刘敬收服了么?刘总管手上握着他亲友的性命胡忠胆子再大十倍也不可能背叛东厂叛徒另有其人。”

    念头方动便听江充笑道:“你们别错怪胡忠了泄漏口风的不是他来人带上来了!”话声未毕只见一名小太监快步抢上向江充跪地叩唤道:“小六子参见江大人!”这孩子约莫十一三一岁年纪正是胡忠的义子名唤小六子的那名小太监。众人见他到来都是目瞪口呆。胡忠见义子忽尔出现登时惨叫道:“小六子你怎么也给抓来了!”江充斜目看了胡忠一眼笑道:“什么抓来了?说得这么难听。好孩子你向你干爹说说这里的秘密是谁透露出来的啊?”小六子高举右臂大声答道:“我!”

    胡忠全身巨震一声惊叫之后当场软倒在地。薛奴儿与秦仲海对望一眼脸色都成惨白。

    江充拍了拍小太监的头顶笑道:“好孩子你再告诉你干爹一句打入宫起是谁叫你同干爹亲近的?”小六子毫不犹豫大声答道:“是江大人!”

    江充凝视着薛奴儿冷笑道:“你们刘总管千提防、万提防却万万料不到我江充在东厂里安的真正奸细乃是这个小小孩儿吧?”他见薛奴儿气愤已极登时哈哈大笑道:“这孩子每日套问他干爹日也问夜也问终于从胡忠口里套出仁智殿的脏事老早就传消息给我了。你们真以为我江充不知情么?告诉你们没到最后关头之前我是不会动手难的!”

    薛奴儿心下了然知道胡忠定在无意间漏子口风才让小六子察知了秘密。他气得全身抖但此时给十来只火枪指住便想动手杀人也是万万不能了。薛奴儿垂下去不再言语但眼中却露出火焰般的恨意看来直是吓人。

    秦仲海一旁看着自也目瞪口呆心道:“好一帮奸贼当真无所不用其极。”

    那时刘敬抓到了胡忠的马脚自以为能够以小六子为胁逼迫胡忠来作反间哪知那毫不起眼的义子小六原来才是江充手下忠心耿耿的奸细刘敬如此失算自然一败涂地了。

    以东厂总管行事的老道秦仲海目光的锐利居然都没瞧出这天真孩子暗藏鬼胎。其实别有心机江充也真算是用心良苦了江充见场面已在自己的掌握之下登时哈哈大笑手指墙上的书画道:“胡忠你不必袒护这帮无耻男女了快快把实情交代出来咱们这就去抓贼啦!”

    秦仲海见大势已去实在难以阻挡只得叹息一声。此时巩正仪等人也已进殿见了江充横行霸道的模样如何敢多置一词纷纷让到了一旁。

    胡忠神色凄然朝薛奴儿看了一眼薛奴儿面无惧色只冷冷地道:“咱们东厂几百人的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间。胡忠听了这话身子一震转头便往小六子看去只见义子依偎在江充身边脸上还是挂着那幅童椎的笑容但那天真无邪却是世上最恶毒的虚伪做作胡忠泪水盈眶他望着小六子喃喃地道:“当年你给人欺凌侮辱爹爹见你好生孤独可怜这才起了保护你的意思……小六子……小六子……告诉爹爹爹爹这辈子没爱错你。”说话问泪水滚滚而下眼光只是瞅着义子。

    小六子给他盯着却无不适之感只听他笑道:“干爹江大人在等你说话呢您别干耗着。”胡忠听他这么回话已知义子平日对他全是作假并无半分真情他惨然一笑举头便往墙上撞去砰地一声大响霎时问脑浆进裂已然死于非命。秦仲海、巩正仪等人没料到他会自杀都是为之一惊薛奴儿更是又惊又痛想要喝止却已晚了-步。

    胡忠撞死墙上壁砖登给撞裂一处隐约现出暗门的痕迹江充哈哈大笑道:“好你个白痴自杀也不会挑地方可把秘密透出来了。”他一脚踢开胡忠的尸举手喝道:“来人!把这堵墙给我砸了!”

    两旁卫士答应一声举起大铁锤猛力往墙上敲落只听轰隆一声霎时便现出暗门左右卫士大喜加力砸落一时飞灰四起暗门当场给敲开一块。江充仰天大笑道:“上天有眼终教你们这群贼子无所遁形。”

    忮俩揭穿琼贵妃与薛奴儿对望一眼两人脸色惨澹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其余人等见了机关也是骇然出身。秦仲海看在眼里额头冷汗涔涔落下心道:“完了一会儿只要抓出奸夫刘总管定然垮台。”想要出手帮忙却又无计可施只有静观其变了。众人见密道现形一时连连挥锤霎时便将墙壁打个稀烂现出一个大洞来。江充长笑一声他命罗摩什率先走入跟着道:“你们看好了这里头藏有一只脏东西秽乱后宫无所不为。看我不把里头那人干刀万剐势不为人!”琼贵妃原本神色甚是镇静听了这话再也按耐不住冲向前去尖叫道:“你敢!你可知他是谁!”

    汀充使了个眼色安道京立刻抢上掩住琼贵妃的嘴不让她多一声。薛奴儿见状大怒想要喝骂却给人用枪止住了一时气喘不休只得眼睁睁看着江充等人放肆秦仲海一旁看着也是心乱如麻眼见罗摩什、江充当先走入密道薛奴儿、琼贵妃也给锦衣卫众人押了进去。秦仲海心下着急便也想奔入密道两旁卫士急忙拦住喝道:“没有江大人的号令任何人休想妄动!”秦仲海哼了一声道:“这是我掌管的地方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江充本已走入一半听了外头的对话陡地停下脚来他微一沉吟便道:“不打紧。你们让这姓秦的小子进来让他看看里头的脏东西免得柳昂天说我栽赃政敌。”

    秦仲海不待话说完便一把推开卫士大踏步朝密道走进。巩正仪见秦仲海走入便要抢上江充面色一变喝道:“你们把他拦住别让这人进来!”众人急忙冲上把巩正仪隔了开来。巩正仪满面焦急却不得其门而入秦仲海暗自纳闷江充既要找人进来见证何以不让巩正仪进来却要柳门嫡系的自己入内?他猜想不透眼前情势又紧张只得急急走入不再多想了。

    那甬道也不甚长众人走了一阵便已进到一处密室江充回头过去冷笑道:“你们听好了这等目无法纪、**宫妃的无耻之徒最是该死不过。看我来个就地正法。”说着举起火枪喝道:“你们退开些!”霎时只听背后传来琼贵妃的尖叫大声道:“江充!你好大的胆子!快快住手!”

    江充呸了一声立时往密室里疯狂射击后头火枪手也跟着动手只听轰轰连响室里已是堙硝弥漫。枪声震响中夹杂着背后琼贵妃的哭叫声听她声音满是绝望凄厉想来定是不忍奸夫惨死这才放声惨嚎。

    秦仲海心道:“照他这般干法里头那人便是大罗金仙怕也死得透了这江充连口供也不要一会儿怎么揪出同党真是莫名其妙。”

    此时琼贵妃早已哭晕在地众人不待烟雾退散便即走进密室江充面色兴奋大笑道:“世上与我江充为敌的全没一个好下场!”

    秦仲海凝目细看石室四周霎时冷笑道:“江大人谁和你为敌了?你看看里头吧!”

    江充一愣急忙往四下探看此时烟雾从甬道飘出已可看清室内景象只见房里摆了张木床一张木桌此外别无长物更没见到半个人影。

    秦仲海哈哈大笑道:“江大人啊你无端入宫把东厂副总管、先皇爱妃扣押起来便是要找这张烂床么?这等稀奇古怪的事我非同咱家侯爷说上一说不可他定也觉得有趣得紧。”

    此时胡忠已给活生生逼死若是找不出奸夫的尸体事情恐难善了江充稍一推算知道要糟一时只感又急又气对着小六子叫道:“你……你不是说这里有人么?”小六子惊恐万状跪下道:“大人明查我听干爹说过他随琼贵妃前来此地时真有听到男子在里头说话的声音啊!”

    江充听了这话霎时恍然大悟他沉下气来冷笑道:“刘敬啊刘敬算你厉害居然还是快我一步!”他低头探看四处沈声道:“大家给我搜!这地方决计有些古怪!”众人闻言登即在里头细细搜索。

    秦仲海双手抱胸冷眼看着众人四下搜查只见这些人到处翻搜破坏就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秦仲海心下暗笑想道:“好一个刘总管看来这名奸夫定是他弄走的。他也真神通广大不过刹那之间居然就把人藏得无影无踪不知是如何办到的。”

    众人查了一阵却不见有什么可疑之处回秉道:“四下翻过了找不到什么可疑之处。”江充面色惨白道:“不可能这石室里头的男子一定还在宫里你们加把劲好好给我找!”

    众人正自翻查寻找匆听远处脚步声杂沓竟有大批人马朝石室行来秦仲海心下起疑暗道:“这当口还有谁来?难道是刘敬么?”

    秦仲海正自猜测不休猛听一人喊道:“圣上驾到!”众人闻得皇帝驾临莫不震惊江充惹出祸端自也面带忧色急急奔向门口等候皇帝到来。

    秦仲海心下暗喜想道:“江充滥权妄为擅入禁宫搜查却没找出半个人这下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正想问黄袍闪动龙履入室来人五十出头年纪面貌英俊果然便是景泰皇帝到了。

    江充立即跪下大声道:“臣江充恭迎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见江充跪下霎时也都跪倒在地。秦仲海趴在地下眼角偷瞄只见皇帝青着一张脸神色颇不寻常。

    秦仲海见皇帝气急败坏心下正感不妙果听皇帝喝道:“人呢?”江充跪秉道:“启禀万岁臣反覆搜查一遍都不见有人。”皇帝忽地怒气勃厉声吼道:“不见了?好端端的怎能下见了?”一脚便朝江充头上踢去江充受了这脚却是一动不动只是低头忍耐。

    众人见了皇帝怒责大臣竟然还举脚去踢都是为之震惊。秦仲海心下自也骇然过去他与皇帝见面见他性好文学修养甚佳哪知却气成这个模样。便算皇嫂真的偷人他也不该生这么大气何况此时不曾抓到奸夫逼出口供如何能责打大臣泄恨?说来确实有些不合情理之处。秦仲海心下暗暗猜测只觉其中另有隐情恐怕不是贵妃偷人那么简单。

    江充趴伏在地喘息道:“启禀皇上此人之所以消失无踪定是刘总管所为。请皇上将刘敬传来必能查个水落石出。”皇帝铁青着脸喝道:“传刘总管!”众人答应一声急急传下号令命人将刘敬带到、秦仲海心下惨澹想道:“完了刘总管这下功亏一篑了还没叛变便先闹出事来。”他暗暗愁就怕刘敬挡不过今天这-关到时撤职查办事小一个不小心只怕要落得抄家灭族的悲惨下场。

    皇帝一言不双手紧紧握拳神色悲怒交集此时薛奴儿与琼贵妃已给押入密室两人低头不动料来心里定是害怕至极。

    过下乡时一名近侍急急奔来皇帝喝道:“刘总管人呢?带他过来见朕!”那近侍跪地回秉:“启奏圣上方才东厂与刘总管的府邸匆起大火里头的公文悉数焚毁不知生了何事。刘总管更是下落不明不知去了哪里。”

    此言一出众人莫不吃惊皇帝更是倒退一步撞在墙上。秦仲海心下震动冷汗涔涔而下心道:“完了大势已去刘敬见局势不妙已然弃职逃亡了。”情势急转直下远比想像中紧张秦仲海心下了然知道刘敬垮台已成定局朝廷三分局面终将结束。他心下暗暗担忧就怕自己也给牵连进去。

    江充急急上前低声道:“皇上看来刘总管也牵涉在内已然畏罪潜逃了。”

    皇帝握紧拳头大叫道:“刘总管!你去哪里了?”神态激动已极。众人大吃一惊霎时一齐跪倒颤声道:“皇上息怒!”

    江充见皇帝忿恨难抑忙道:“皇上刘总管虽然不见踪影但他的手下薛奴儿却给臣拿住了皇上可要审他?”皇帝大声道:“带他过来!”江充急忙使个眼色两旁侍卫押上薛奴儿、琼贵妃二人送到皇帝面前。

    秦仲海偷眼去看只见薛奴儿面如死灰嘴角微微颤抖琼贵妃却扬起下巴神态冷傲丝毫不见惧色。

    皇帝看着薛奴儿森然道:“薛副总管你们刘总管上哪儿去了?”薛奴儿跪下道:“臣不知。”皇帝厉声道:“你不知?那你三更半夜的来仁智殿做什么?”眉宇之间满是杀气。众人见了皇帝的神态无下骇异恐惧就怕惹上杀身之祸。

    当今天子亲口威吓薛奴儿只闭紧双唇拜伏在地竟是只字不答好似没听到皇帝的问话一般。秦仲海平日虽与他不睦此时也暗自为他担忧。

    皇帝见他不言不语忍不住大怒欲狂喝道:“薛奴儿!你……你倒说一说你跟着我……朕多……多少年了?”他气愤之下语气微微颤说话时生出口误竟把朕说成了我想来气愤已至极点。听得皇上结巴众人心中都想:“皇上气坏了竟连话也说不顺。”

    薛奴儿轻叹一声低声道:“臣跟随皇上已有三十二载。”

    皇帝大声道:“好!你还算得明白!这三十二年来朕可有亏待你之处?”薛奴儿叩道:“皇上待臣恩义并重。”

    皇帝眼中一红大声道:“你……你既知朕待你不薄可你……你为何要反朕?你心里有国家社稷吗?”薛奴儿一言不只是默默叩。秦仲海则是心下大惊暗道:“反?皇上怎会用到这个字?难道他已查知刘总管叛变一事?”

    皇帝面色惨白道:“上回你差点伤了朕可知朕为何不来办你?只因你随朕多年朕不相信你真会下手来害才破例特赦饶了你的性命……可你……你居然如此回报……你这样对得起朕吗?”说到气愤处泪水竟尔流了下来。两旁侍卫听得皇帝语带哽咽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只是躬身垂深怕在这当口触怒皇帝。

    薛奴儿仍是不言不语只是连连叩。

    皇帝不去理他命人拖来琼贵圮暍道:“琼玉瑛!朕敬你是皇嫂从不曾管你谁知你却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你快快说出黄…这里头的…跑哪儿去了?”

    琼贵妃听他支支吾吾登时冷笑一声道:“你问着这个做什么?你还有脸见他么?”众人听她说话大胆至极竟似豁出去了忍不住骇异出声。皇帝见了她森厉仇恨的眼神竟尔倒退一步江充冲了上来戟指喝道:“大胆女子!你胆敢狂言犯上不想活了么?”

    琼贵妃抬头向天闭眼道:“江太师到底是谁犯上你自己心里有数。”江充大怒一耳光便挥了过去手掌堪堪及到粉颊匆地想起此女身分非常只得硬生生的收手。

    秦仲海看在眼里:心头大疑想道:“到底这石室里的人是谁?怎地琼贵妃会这般说话?又怎会惊动皇上亲自前来质问逼得刘敬弃官逃亡?”眼看情势混乱已极秦仲海心中乱成一片却又理不出头绪来只有静观情势展。

    皇帝给琼贵妃一瞪竟然生出惊慌之情他喘息半晌压下了怒气又恢复了当今天子的气派沈声便道:“琼贵圮你莫要仗着自己是功臣之女便敢藐视法纪目无伦常。朕现下给你个自新的机会你老老实实的说这石室里的人去哪儿了?”

    琼贵妃冷冷地道:“我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皇帝嘿地一声沈声道:“你是朕的嫂子朕如何能杀你?”

    琼贵妃面带不屑冷笑道:“嫂子?什么叫做嫂子?你少在那里假仁假义了。”皇帝大怒欲狂喝道:“你说什么?”

    琼贵妃纵声大笑骂道:“乱臣贼子狼狈为奸!天下间最无耻的小人我说的便是你!朱谨!”耳听琼贵妃直呼御名皇帝已是怒火焚身霎时抽出一旁卫士的腰刀猛向琼贵妃砍落。琼贵妃神态冷峭不避不让竟是闭目待死。

    众人惊呼声中只见宝刀入体血溅五步一人挡在琼贵妃面前那人脸上施着厚厚的白粉嘴角擦得红亮却是东厂副总管薛奴儿在这关键-刻他舍命救主替琼贵妃挨了这致命的一刀。

    皇帝这刀穿体而过薛奴儿如何经受得起?他眼望秦仲海右手扬起似想说什么秦仲海想起往事一时心中大恸只想抢上前去握住他的手但此刻局面紧张异常若要贸然出头定会给牵连进去当下硬生生地别开了头不愿与他目光相对。

    薛奴儿老泪纵横摔倒在地性命已在旦夕问琼贵妃见他将死霎时伸手抱住了他痛哭失声。薛奴儿喘息连连霎时头一侧便已断气。

    皇帝身居九五更尊生平从未亲手杀人此时见了薛奴儿的惨状忍不住大叫一声这才从盛怒之中醒觉他将宝刀摔在地下掩面叫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般做?朕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为什么啊?”又惊又怕间几欲软倒两旁侍卫大惊慌忙扶住。

    江充走上前去低声道:“皇上现下抓人要紧刘敬虽然逃了但这女子定然知晓“他”的行踪且让臣来逼供一番这贱女人若再嘴硬咱们便将她送入军营充作营妓看她还说不说?”皇帝听了他的谗言只是神色凄然呆呆地坐在木床上宛若一座石像。

    琼贵妃缓缓放下薛奴儿的尸身怒目望向皇帝那眼神冷峭好似有无限深仇。

    江充见她兀自神态冰冷当即行上前来冷笑道:“姓琼的莫说你爹爹是什么顾命大臣、开国元勋今夜也救不了你的性命!劝你老实些否则便要把你送到边疆去让你落个千人骑、万人压的下稍看你还神气什么?”

    琼贵妃闻言大怒尖声道:“大胆江充你敢!”江充冷笑道:“有什么不敢?你再要狂悖我现下就命人把你剥光看你还猖狂什么?”琼贵妃尖叫一声便向墙上撞去竟是有意自尽。

    江充冷冷地看着她冶笑道:“想死?有那么容易么?”说着一把将她抓住跟着用力朝地下一推冷笑道:“还想留着贞操便乖乖交代事情不然一会儿把你拖下去明日就送入军营。”说着使个眼色左右答应一声便往琼贵妃身上抓去。

    琼贵妃怒道:“大胆!有敢碰我者太祖高庙阴殛之!”每当皇帝无道当朝大臣将死之际多会以太祖高庙之名诅咒皇帝此时琼贵圮赫然说出一来点名她宗室之女的身分二来也有挑战皇帝权威的意思果然皇帝听了这话便已惊觉只是呆呆的看着琼贵圮。

    那两名卫士闻言自感犹豫江充笑道:“有什么打紧的这等无耻女人你们尽量碰。”说着命人托起琼贵圮当场将她外衣撕破露出了里头的亵衣琼贵妃大声尖叫知道今夜一个不巧便会惨遭奸辱霎时泪水便已滴下。此时皇帝睁大双眼口中念念有辞对江充等人的恶行却是视而不见。

    江充冷笑道:“你们两个把她剥光了今夜让大家瞧瞧琼武川的女儿是什么**模样。”

    那两名侍卫见琼贵妃虽已徐娘半老但模样仍是十分动人待见了她白腻的软肉听了江充吩咐立时色眯眯地上前便要将她衣杉扒光。秦仲海看在眼里实在不忍但此时只要出一声劝谏便会给安上同谋大罪他轻叹一声脚步向后只想早些离开石室不愿再看下去。

    正危急问忽听两声惨叫那两名侍卫身子往后飞出猛地撞在墙上跟着一条飞影窜起直朝皇帝扑去这人身法快得异乎寻常正是重伤垂危的薛奴儿。

    秦仲海大为震惊:“好你个薛奴儿居然诈死!”众人见薛奴儿忽然活转无不大为惊骇皇帝更吓得全身软一时掩面大叫。江充见薛奴儿直朝皇帝扑去一时又惊又急颤声道:“快!快保护皇上!”

    这薛奴儿武功高绝只比卓凌昭稍逊半筹一举手、一投足都能断木裂石杀虎屠龙若要空手杀死皇帝绝不是什么难事。众卫士未料薛奴儿还能暴起伤人不曾有备忙从背上解下火枪御敌但他手脚太快此刻已到皇帝面前三尺其势已有不及。

    一旁罗摩什、九幽道人见状不好急急挡在皇帝身前薛奴儿一声尖叫左右两掌击出九幽道人与罗摩什各出一掌抵挡三人四掌相对薛奴儿掌力出九幽道人立时口吐鲜血摔在地下罗摩什功力较九幽道人为厚但受了这掌之后也是面色铁青腾腾腾地向后退出三步。

    薛奴儿见无人阻拦自己狂吼一声便向皇帝扑去。江充吓得面无人色取枪出来直往薛奴儿射去只听轰隆一声那枪只打在墙上却没击中要害。

    秦仲海心下大惊急急按住刀柄却不知要帮哪一方。

    此时薛奴儿全身浴血身上伤口不住喷出血来但他拼出残余气力已然压住皇帝手指岔住喉头尖声道:“皇上!你…你可知道…她是你嫂子啊!再怎么样你……你也不能如此待她你好忍心!皇帝神色惊恐但喉咙给人岔住了竟是说不出话来。薛奴儿尖叫一声用力捏下只听喀地一声皇帝喉头软骨竟欲碎裂他吸不到气舌头已然外吐面呈青紫之色。

    万岁命在须臾江充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冲上前来死命抓住薛奴儿的手奋力外拉想让他的手指离开皇帝的喉头但江充武艺低微如何拉得开?他又惊又怕惨叫道:“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

    左右虽已举枪在手但此时一枪下去虽能杀死薛奴儿却也会连皇帝一块儿射死一时无人敢开枪。

    眼看皇帝将死罗摩什不及调匀气息当下翻身跳起一把推开江充使出“幽冥玄指”猛往薛奴儿背上点落。薛奴儿背后吃痛五指却更加用力皇帝手脚痉挛已要断气了秦仲海心中震撼想道:“我这刀下去定可救得皇帝一命我要不要救他?”

    罗摩什大惊更是加紧出指一旁九幽道人也上来拉扯击打安道京最是机警心中登生一计。一招“九转刀”砍落猛地将薛奴儿双手剁下他身手分离。身子便落在地上。

    江充惊惶不已一见薛奴儿摔倒在地立时暍道:“大家快开枪!”众人见状连开数十枪轰轰巨响将薛奴儿打得蜂窝也似。江充惊怒交进对着尸身一阵乱踢跟着暍道:“把琼玉瑛押去军营!”

    众人暴喝一声便要上前忽听皇帝道:“且慢!”众人急急跪下都等皇帝圣裁。

    江充喜道:“皇上是不是要杀了她?”皇帝叹息道:“薛奴儿说的对她好歹是我嫂子万万不可辱她你们把她押下去交给太后落。”江充急道:“皇上此女犯上作乱这……这怎么可以……”

    皇帝神色萧索挥了挥手道:“别说这许多了你们只管照办。”江充悻悻然地道:“臣领旨。”使了个眼色两旁手下便押起琼玉瑛将她拖了下去一会儿便送到景福宫交由太后处置。秦仲海松了口气太后远比皇帝明理虽不会饶过琼贵妃但至少不会羞辱于她总算能保住清白了。

    琼贵把给拖了下去口中兀自高声尖叫喊着皇帝的御名。皇帝伸手抚面嘶哑着嗓子喘息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他人都死了三十年了为什么还有人替他卖命?朕……朕真的这么不得人心吗?”秦仲海心下暗暗奇怪寻思道:“什么死了三十年?谁死了三十年?”

    江充听皇帝言语有失忙上前低声禀报:“皇上人多口杂说话千万小心。”

    皇帝呆呆坐着不言不语忽然间泪水洒下重重挥出一拳直往墙上打了一记只听砰地一响拳上满是鲜血已然受伤。

    众人大惊急急上前察看。江充替他包扎伤势低声劝道:“圣上爱惜龙体切莫如此愤怒。”皇帝扬起脸来脸上神情既痛楚又悲哀好似心死一般。秦仲海看在眼里心里满是惊诧知道今夜之事另有重大内情料来日后定会牵连无数自己可要小心了。

    一旁罗摩什见皇帝一拳捶下那墙竟有微微松动之象情知有异忙走了上来低声向江充道:“江大人这墙有点问题里头怕是空心的。”

    江充今夜功亏一匮没能抓住生平死敌刘敬一听此言:心下大喜忙道:“国师若有主意只管来试。”罗摩什点了点头运起“幽冥玄指”一指便往墙上戳落这“幽冥玄指”专事内部破坏那砖头虽然厚实却也是寻常青砖怎耐得武林高手的一击?只见墙面震荡砖头尽成粉碎赫然现出一个空洞来。

    江充大喜急忙挖开泥尘往里头张望一阵暍道:“来人!给我砸开这面墙!”众人提起铁锤猛往墙面砸下。只听轰地一声灰尘四散中又现出一条长长的甬道。

    皇帝见了这条隧道心下大惊颤声道:“怎会有这条密道?这……这是做什么用的?”

    江充仰天大笑喝道:“来人进去给我搜!刘敬定在里面!”火枪手冲了上来当先开路安道京、罗摩什、江充等人便也鱼贯行入秦仲海满心诧异自也跟随在后、只见这甬道好长直达里许秦仲海细看四处这甬道竟是新近所掘他暗暗吃惊知道必是刘敬暗中挖掘而成看来他此次密谋造反早已准备经年绝非临时起意。

    行到远处空气渐渐清凉众人行出甬道推开一处暗门已然走入一问房舍。

    秦仲海转头看着四周:心下顿时一凛此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那日他与刘敬密谈的庙中单堂。那弥勒佛像兀自笑吟吟地挂在墙上便如当日一般情景。

    秦仲海面色铁青心道:“好一个刘总管原来还有这一手。无怪他能把奸夫接出宫去。”看来刘敬得到消息趁着薛奴儿、秦仲海等人拖延时光他便趁势把人带走看此处空无一人的情状刘敬已然远走高飞了。

    大批锦衣卫人马四下察看但偌大的庙中竟无一人驻留刘敬早已脱身。秦仲海随着众人看了一阵只见几处厅房中满是刀枪兵器足供千人之用秦仲海心下了然这批器械当是供明日举兵之用谁知刘敬功亏一匮竟在此刻失足。

    秦仲海回看着密道想道:“这条甬道地点隐密若要袭击皇宫定可从容遣入百名武功高手只要再有人袭击承天门移转禁军主力的注意声东击西之下皇上的性命便在股掌之间了。”他心下敬佩对刘敬的计策更是叹服不已。

    此刻皇帝也已到来他见了这许多刀枪又见到新掘密道已知刘敬居心叵测竟然图谋不轨。想起平日刘敬恭顺的模样皇帝脸色惨白哭道:“刘总管啊刘总管枉费朕对你一片信赖你……你好狠心……”脚下一软竟要滑倒江充急忙上前扶住劝道:“圣上切莫悲戚让臣把事情察清楚您先回宫歇息吧。”

    皇帝倒在江充的怀里喃喃地道:“江爱卿天地之间只有你对朕真正忠心……”

    江充点了点头让手下扶住了皇帝跟着提声高喝:“东厂总管刘敬有意谋反行剌圣上经察属实即刻布全国通缉搜捕刘敬孽党!”锦衣卫众人答应一声各自出庙追查。

    东厂总管密谋政变那是何等大事第二日清早宫中便已布戒严大批人马出城追捕刘敬皇帝命锦衣卫直接掌管禁宫反命御前侍卫离开禁城。众人都知皇帝不再信任宫中人马看来江充独大的时刻已然到来。

    琼武川簧夜间便已得知爱女被捕火便往景福宫面见太后希望能救下女儿的一条性命但琼贵妃犯了这等叛乱罪行却无人看好她能逃脱劫难。

    戒严消息一经传出无数东厂太监都被擒下那太监大宝是薜奴儿的义子自是当其冲连夜便已被捕。刘敬精心招募的武林高手或死或逃转眼间便已烟硝瓦解。大批锦衣卫高于提刀在京城捉拿人犯整个京城都是闹哄哄地。只是刘敬本人却像凭空消失一般无人查知他的行踪也找不出蛛丝马迹。江充明白刘敬潜力甚深就怕他另有图谋只是严命下属加紧寻访此人若是不死他便一日不得放心。

    十日之内京城便已改头换面从原本热闹喜气的大城变为满是肃杀之气的鬼域。

    情势如此紧张秦仲海身居虎林军领自也奉命出城搜捕此际刘敬倒台江充更是稳若泰山朝中三派去了一脚鼎足之势已成云烟下一个恐怕便是柳昂天倒楣了。

    大军开抵城郊一众侍卫沿山搜索一遇可疑人等便自拦下盘问。秦仲海自坐一旁反覆推算局势。心道:“不知侯爷他们可曾接到消息?可别给此事纠缠上了。”他明白自己与东厂走的颇近眼下身处嫌疑之地定需谨言慎行千万不要给牵连在内。也是为此他也不便再与柳门之人联系以免他们惹祸上身。

    正想间天边匆地飘下雪来秦仲海抬头望着落下的雪花初冬瑞雪本是吉兆但朝廷局势如此危急众人心里慌都是无心观看。

    秦仲海坐在一旁忽听远处传来大声暍问便起身去看只见数十名男女老幼排成一列各自接受下属的盘问。这些百姓多是住在附近的乡民平日担着蔬果入城贩售维生只因城里戒严连着几日不放闲杂人等出入好容易部队打开城门此刻定是赶着回家的。只是刘敬多半还留在城里他若想离开北京定会乔装成贩夫走卒虎林军诸人不敢有失职守自定加紧盘问。

    属下逐一询问乡民姓名来历待见无甚可疑之处这才放了过去若遇四十岁以上男子更须带到角落脱裤验身。众乡民见了朝廷摆下的阵仗都有骇然之感。各人给盘查一阵莫不急急逃窜。

    正问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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