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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迟迟,卉木葱茏。阜阳城郊的一角院落里,一对大眼睛的姐弟正在熬药。
此时正刮的东风,蹲在下风口拾柴的弟弟,被熏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阿姐,你好了没?”话没说完就又呛到了。正持扇祛烟的姐姐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张莹白的小脸上满是道道黑炭。
“哪有这般快的,你要是累了,那就先回屋去……”
小弟闻言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连声道,“不累不累,阿昂不累,不要回屋去!”
四目相对,皆是心有戚戚的表情。
两人正是王融,王昂姐弟。
距离松柏书院与陈家族学的联赛已经过去一月有余,当初的热度褪去,几番话题更迭,外界早归于平静。偏偏在府内,王融的平静生活一去不复返。
王杨氏是个典型“望子成龙,盼女成凤”的母亲。她这些年有多少付出,内心就有多少期待。而当期待变成了习惯,她也就没那么指望这个期待能成真了。
就好比你耕耘一块田地,你天天给它浇水除虫施肥,指望来年它能迎来个大丰收。结果一年二年过去,它的产量依然很贫瘠。你都已经习惯,也没抱什么期望了。结果某一天突然有人跑过来告诉你,“xx啊,你的地里种的庄稼,现在亩产一千八呢!”
“……凸”
当“王融不仅被大儒孔先生收入门门墙,且在两院算科比试中一举夺魁。”的消息传到王宅后院的时候,王杨氏的内心估计就是这么个表情。
思来想去心情都很复杂,一方面觉得多年夙愿终成真,有扬眉吐气之感;另一方面又觉得这当中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患得患失之间,第二天就病倒了。
作为孝子孝女的王融姐弟自然应该守在床边侍疾。可能是情景太过相似,王杨氏不禁想起了前不久在榻前考察姐弟俩学问的情形。这么一想,脑中瞬间清明——可不就是我亲身考问的功课,王融姐弟才肯下死力地背诵!原来症结在这里啊!
王杨氏悟了,王融姐弟俩于是就惨了。
平日里除去吃饭睡觉的时间,两姐弟都拿来“背书”以应付王杨氏的考问。半个月下来,姐弟都有些扛不住了。遇到三元在院子里煎药,连忙上前抢着干活。
“哎,阿母这都病了一个月了,怎的还没好啊。”王昂神情忧伤地摆弄火钳,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王融作为王杨氏“重点关照”的对象,日子过得比弟弟还不如。闻言也跟着叹了一大口气,“估计到开学前,母亲这病都是不会好了……”
王昂小朋友不由得对开学神往起来。——他五月份得时候参加了松柏书院的入学考,成绩虽没正式下来,但王融得孔先生口讯,王昂卷子答得不错,入学该是不成问题。为此王杨氏还特意抱着病体去慈恩寺还愿了。
眼见陶罐中的药汁煮沸,王融招呼弟弟去取碗。王昂正欲起身,就看到三元步履匆匆地引着什么人从外头进来。
“三元,你去哪儿了?母亲刚才还找你呢。”
王杨氏身边离不得人,不是三元就得是姐弟俩。三元都“缺席”了一上午,王昂有感度日艰难,心中自然着急。
三元这次外出却是为王杨氏办正事去的。
“铺子上出了点事,婢子帮夫人去看看。”三元口中的铺子自然不是王家公中的,而是王杨氏陪嫁的铺子。王融曾听王杨氏私下里提过,铺子开在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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