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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折腾了许久，饭菜总算出锅。
不知是因为饿极还是江大大手艺确实好的关系，王融一口气吃了两大碗。
搁下筷子，厨子回来了。
看到围坐在灶台的边上的三人，吓得差点没趴下去！
“大……大人？”
江大大点点头，倒没问责他失职，开口就问了府衙前的动静。
府兵人手不够，厨子是去当护卫的。
闻言，手忙脚乱地趴下行礼，说话颠三倒四，但意思总算是表达清楚了。
那就是柳殊玉现在还在前头搞“疲劳审讯”，府兵实在挨不住了，方才放他回来上炊。
看着桌案上被“舔”得精光的碗碟，他弱弱地又问了句，“大人还饿么？”
“……”
话挺实在，却叫男神的脸往哪里搁。
王融嘴巴一咧，唇角弯起。突然感受到侧方凛冽的视线，刚划出的弧度又放平了。
江大大收回视线，把碗筷一推，施施然地站起来。
“我吃饱了，你尽快把府兵的晚膳做出来吧。”
走了两步，又道，“一会柳殊玉回来，你同她说——”
“'仁人者正其道不谋其利，修其理不急其功'（引），让她适可而止吧。”
王融读史，知道这段话出自汉代大儒董巨巨，大体意思就是让人做事要循序渐进，不应急功近利。
江大大拿这话告诫柳殊玉，就是让她“人性化”办公，不要再让大家陪她饿肚子了。
这话温和不伤人，由上及下的分寸也拿捏得刚刚好。
原本就是挺正常的话，至少王融翻来覆去的看，也没看出什么太过分的含义。
但等这话传到柳殊玉耳朵里，就有些变质了。
昨天尚是志得意满，未来可期；今天就是当头棒喝，苛责有加。
柳殊玉这样的外表豪迈，内心细腻的“女汉子”，这就有些受不住了。
她委屈啊，但是在蒙难关头来个“罢工”，不要说江大大不饶她，就是她自己也饶不了自己。——前期建设打了水漂不说，“男神”好感也得归零。
所以她想了个主意。变相同江大大表达不满。
再晚些时候，“无敌”来找王融通小情报。
暗搓搓告诉她，“柳大人据说极为委屈，晚膳一口都没动，差人往府外粘了告示，说要征集识别贼子的方法，奏效者就能从府衙领一百两银子！”
王融对杂文没啥天赋，对数字却极为敏感。
一听三百两银子，自动自发地就给转换成了六十万软妹币。
六！十！万！
王融现在唯一能赚“零花钱”得地方就是算学馆的抽成了，因为尚未普及，每月几两银子的收益。
她不愿买些杂书都要王杨氏“买单”，这一项开销基本都是靠的抽成收益支撑。
时下科举成风，书册作为“紧俏”的资源，价格从来不便宜。
随着她看书范围的增加，她口袋的里面钱都有些捉襟见肘了。
此时听说“土豪”柳姑娘愿意出巨资求一计，心里就有几分意动。
反正这告示是以濮阳府衙的名义发布的，一个钉子一个锤。
只要南唐政权不倒台，这笔银子就绝对不会亏了她！
想到这里，她眼睛也不花了，看书更有效率了。
接连整理了两章笔记也不费劲了。
等到夜深人静，她提笔蘸墨写了封信，遣人带给舅舅杨大郎。
因为之前王融从契县回来使人往客栈报过平安，是以这回下仆也是熟门熟路。
他送完信，刚好遇到府衙新来的“白斩鸡”。
揣在兜里的赏钱就有些放不住了。
他将其提在手上，一颠一颠地往上抛。
遇到“白斩鸡”与他问好，他下巴一抬，状似不经意地应了声。
“齐律啊，人没本事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会说话。看我，就一趟腿的功夫，这就有了进项。像你那样倔嘴葫芦一个，不会有出息的！”
这暗含炫耀的训诫，齐律这些日子没少听，也从一开始的鄙夷不屑，到如今的淡然处之。
闻言，他只微微一笑，并不反驳。
下仆说了半天不见来人动怒，觉得这项“娱乐活动”有些失了味道。
不甚痛快地把赏钱往兜里一塞，低声嘀咕，“原本听说你与王小娘子认识，还以为这趟差怎么也得落在你身上，没想到还是找我。所以你与她有交情是假，小娘子该是真认错人了……”
齐律当初就是以“王融认错人”将那一场重逢糊弄过去的，此时再听人讲起，心中的想法已然变了。
他将迈出的步子收回，亲热地揽过下仆的肩膀。
“阿福哥，你就与我说说呗，王小娘子究竟让你办了个什么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