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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笑着对李月季说道:“许苦郎又不用像我相公那样去忙生意,这天不是冷吗?他也不打猎了,干脆在家忙前忙后地伺候金勺他娘,有时候金勺他娘要吃粥喝汤的,他都亲自送到金勺他娘嘴里呢。”
单氏听了许氏提及这事儿,她眉眼含笑,显然觉得她相公待她好,她心里是高兴的吧。
许氏说的话一点也不夸张,这许苦郎对单氏一点都不吝啬,青菜肉丝汤、枸杞鸡汤、通心草鲫鱼汤、黄豆猪蹄汤、鳝鱼汤等等一直都没断过,一日五六顿,顿顿都是这些。
单氏的奶水很充足,下来得也快,许银勺这胖小子每天都能吃饱。
不过,夜间他们两口子就比较辛苦了。
这个胖小子饿了尿了立即哇哇大哭,有时候一夜两三次,有时候大半夜呢,单氏睡得正香,耳畔就响起一阵哭声,顿时惊醒。
不等她起身,许苦郎就下床点了油灯,单氏生金勺可能把他给锻炼出来了,如今许苦郎带次子就有了经验,往次子许银勺的襁褓里一摸,哈,果然手里一阵潮湿,笑骂道:“臭银勺啊,你又尿了!”
接下来,他根本不让单氏去动手帮许银勺换尿布,而是他就着昏暗的烛光,麻利地解开襁褓,擦净儿子沾了尿的小屁股,包上干爽的尿布,襁褓重新绑好后才把儿子送到单氏跟前,小嘴巴碰到奶头,他立刻大口大口地吸吮起来。
单氏眼皮子直打架,等到许银勺这胖小子喝足呼呼大睡,她才得以歇息,困的很一下就能睡着的。
“看金勺他娘高兴的样子就知道她这月子里还是很舒服的,倒是许苦郎比较辛苦吧。”许氏见单氏满脸幸福的笑容,不由得打趣她道。
单氏闻言笑着点点头。
李月季坐在床榻边高背椅子上,见襁褓中的胖小子许银勺睁着乌溜溜的一对眼睛,灵活两点,黑白分明,许银勺的口水流满了颈间的小围兜而不自知。
“银勺比金勺长的还要来的俊俏。”李月季笑着夸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哈哈……”许氏在一旁爽朗的笑道。
单氏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李月季猜测她可能是在哄她的胖儿子吧。
只见单氏拿着棉布手帕细细地给胖儿子擦口水,动作轻柔,又给他换了一个绣着小黄狗啃骨头的干爽小围兜围住,胖小子不满地啊啊两声,继续吮吸着他自己的小手指,好像他自己的手指能出来美味的奶水似的他吃个不停。
“娘……娘……”只见芳姐儿在和金勺那些小孩子一起玩的满头大汗的找了进来,嘴里高兴的喊道。
“呀,额头上全是汗呢?你这是上哪儿去玩了?”李月季拿帕子为芳姐儿擦她额头上的汗珠。
“就在外头跳绳子呢,一起去采了些油菜花花蜜吃。”芳姐儿笑着说道,原来红土河边上有种植一大片的金黄油菜花,所以他们这些小孩子都去那边玩耍了。
“油菜花花蜜?”李月季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许可以做炝炒油菜花吃。
“娘,油菜花花蜜可好吃了。”芳姐儿高兴的说道。
“婶,芳妹说的是真的。”许金勺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见芳姐儿看自己,忙笑着帮腔道。
“那等下我也去摘一些吃吃。”李月季噗嗤一声笑道。
“你们俩一进来,这里可是更热闹了。”许氏笑着说道,“金勺,你看是你弟弟长的好看,还是你长的好看?”
“我弟弟长的更好看些,嘿嘿……”许金勺很是疼爱自己的弟弟。
许金勺眉开眼笑,趴在床畔瞅着呼呼大睡的胖弟弟,看了看自己洗干净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他才伸手轻轻碰了碰弟弟的腮帮子,好软,好软。
“哈哈,金勺哥啊,你摸你弟弟的腮帮子干啥啊?他的小脸蛋是不是很软啊,我二叔家文昌弟弟也是这样软的。他怎么老是睡觉?嘻嘻,他还很喜欢流口水哇。”芳姐儿笑着好奇道。
“刚生出来的小孩子都这样的。”李月季笑着解释道。
“我爹经常说我弟半夜爱哭,可是隔着两道门,我睡得熟,一次都没听到。”许金勺说道。
“你小时候也爱哭的!”许氏笑着说他,因为她看见单氏在咿咿呀呀的说,她估摸着单氏是想表达这个意思,果然等她帮单氏把这意思表达出来后,单氏忙点点头笑了。
“你弟弟还小,需要经常睡觉,等他长大了,就能跟在你屁股后头叫你哥哥长哥哥短了。”李月季笑着解释道。
“太好了,以后谁若欺负我弟弟,我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许金勺决定要当一个好哥哥。
“娘子,这是许八婶给你做的莲藕焖猪手,你快点吃些,这还有粥呢。”许苦郎笑着端了托盘进来,走到单氏跟前说道。
“爹,那要多谢许八婶了,真是帮了咱们家不少忙,她烧的菜很好吃的。”许金勺笑着说道。
许八婶原名许八妹,她是许氏的表姑,很是热心肠,听许氏说许苦郎家在找稳婆,她便毛遂自荐了,她是有做过几年稳婆的,后来因为做稳婆的婆子多了,她认为这一行竞争激烈还累担风险,她就干脆不做了,在家闲着,在许氏说了许苦郎家的事情后,她觉得许家开出的条件自己可以考虑一下。
于是她就跟着许氏去了一趟许苦郎家,许苦郎和单氏都对她很满意,特别是她能做的一手好菜,她自然是被留下了。
许苦郎卖野味赚了不少银子,雇个稳婆在家也安心一些,所以许八婶在许苦郎家一呆就呆了好几个月,每个月还能拿一吊钱,吃住都不花钱,相当于现代说的包吃包住的住家保姆了。
单氏怀胎生子时,她胖得虽然没有许雪慧当初那种土肥圆那么厉害,但是也胖了不少,腰腹间多了许多赘肉,她每天为了下奶,鲫鱼汤猪蹄汤鳝鱼汤鸽子汤不断。
她月子里吃的东西,险些把常来走动的村妇给羡慕死,自己坐月子天天能吃上水铺鸡蛋就不错了,许苦郎居然天天给媳妇杀一只鸽子或者一条鲫鱼,或者去张屠户家买猪蹄啥的,虽然单氏只喝汤,但是肉都被其他人吃了。
瞧许八婶伺候单氏坐月子,在许家吃饭,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单氏本无心炫耀,偏生家中人来人往,厨房里香气飘出,瞒不过人,大家免不了暗暗艳羡。
未到春耕时,村里的妇人们经常串门,单氏生次子,人人都来瞧瞧胖小子长了什么模样。
像莲藕一样的小胖手,摸摸全是肉呼呼的,许银勺长的非常可爱,真的蛮讨人喜欢的。
“苦郎大哥,你家的那块奇怪石头可还在?”等吃完喜面,村里人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李月季家和许氏家了,李月季方才好奇道。
“在啊,就在墙角的缸里放着呢。”许苦郎笑着带她去看那块奇怪的石头。
“还真是太岁,这东西可是好东西。”李月季看了之后,还是觉得这石头就是后世说的太岁。
太岁,又称肉灵芝,传说是秦始皇苦苦找寻的长生不老之药。
李时珍《本草纲目》记载有肉灵芝,并把它收入“菜”部“芝”类,可食用、入药,奉为“本经上品”,功效为“久食,轻身不老,延年神仙”。
据《神农本草经》记载:“肉灵芝,无毒、补中、益精气、增智慧,治胸中结,久服轻身不老”。
《山海经》称之谓“视肉”、“聚肉”、“太岁”、“封”,乃古代帝王养生佳肴。
太岁十分稀有,是百药中的上品。
有典籍记载,太岁性平,苦,无毒,具有补脾润肺,补肾益肝等价值。
当李月季对许苦郎说了这么多有关太岁的资料后,许苦郎出乎她意料的笑着说道:“你若喜欢,送给你家好了。”
许苦郎心想这石头放自己家很多天,他是啥神奇的效果都不曾看到。
“啊?你要把太岁送我?”李月季对于突如其来的惊喜,还真有点承受不住,她看了一眼许惊云。
“娘子,既然苦郎大哥坚持要送你,咱们就带回去养着吧。”许惊云觉得一块石头能是什么灵丹妙药,若这太岁真是灵丹妙药,那为什么单氏还是哑巴呢,连个哑疾都治疗不好,谈什么太岁是神奇之物。
“真的送给你了,你等下回去的时候,一并带回去吧。”许苦郎笑着说道:“若不是张屠夫特地来我家说是你交代他的,要让我放好这石头,你要不说啊,我早扔了。”
“那我可是真的要把这块石头带回去了。”李月季打算回去继续养着这块有可能叫做太岁的石头。
若是这太岁在现代,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可是在古代,怎么许苦郎和许惊云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好像一点也没有把这太岁当宝贝来看呢。
芳姐儿从外头拎着一篮子的油菜花和许金勺走了进来。
许惊云瞧着天色不早了,便催促妻女赶快回去县城了。
临走,许苦郎还送了一些他自己种的青菜萝卜让李月季一家子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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