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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委屈,望着北冥夜,眼底因为不小心窜起来的雾色而显得有些朦胧:“先生,您先尝一尝这份菜,再看看要不要重做,我炒的菜,味道适当,没有任何问题。”
“不需要。”男人冷冷甩下这三个大字,看也没看名可,“重做。”
不需要……重做……
五个字,语气随意,可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名可的心,在颤抖。
桌子下边的手,握紧,指甲扣入肉都没有察觉到,她有些不甘心,但更多的还是对北冥夜的害怕和恐惧。
忍一忍吧,名可!
只要契约结束,你就能离开了!
他发神经,一个两个如同吃错了药那般,往死里折腾她,她还能做什么?
真这么讨厌她,只要等协议一过,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她如是告诉自己,虽然愤恨不平,最终仍是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过仓促,椅子和地面摩擦出一片吱呀的刺耳的声音。
她死死地抿着唇,伸手把那盘南瓜端过来,端去厨房重做。
北冥黛黛看着名可满带不甘地离开的身影,眼底不知闪过些什么,丝丝幽暗连同那一点点不忍被压了下去,她看向北冥夜,笑得依旧明朗:“老大,那个女人哪有霏凡姐一半的好?还是霏凡姐适合留在你身边……”
在他丢出来的那记冷漠的目光只下,北冥黛黛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了。
北冥夜却下意识地看向俞霏凡,这张脸,和她姐姐有七八分的相似,心里莫名有几分烦躁,眼角余光却看到从厨房里出来,将刚来自己做的菜肴端走的名可。
瞥了一眼她纤细脆弱的背影,他的唇角缓缓勾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看着俞霏凡,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淡淡问道:“听说最近在赶戏,累不累?”
累不累?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叫俞霏凡差点热泪盈眶,她突然间觉得这些日子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因为北冥夜一直懂得。
而名可,虽然北冥夜对她不错,但北冥夜决不可能爱上名可。
“不累,有你一句关怀的话,一切都值得。”俞霏凡优雅得体地说道。
北冥夜唇边的笑容愈发的温柔:“你来东陵之后,我一直忙着做事,没有好好带你到处去走走,等你赶完这场戏,我再补偿给你。”
补偿吗?
俞霏凡的眼底划过几许落寞,她望着北冥夜,这个英俊年轻的东陵帝王,这个她迷恋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她要的不是他的补偿,而是他整个人。
但,一口吃不成胖子,俞霏凡只能慢慢来,她微笑着看向北冥夜,温柔地说:“好,我等着你以后补偿我。”
北冥夜淡淡看了她一眼,点头。
虽然依然想过去那么淡漠,但,今天他却主动和她说了这么多话,对俞霏凡来说,这已经是一大进步。
北冥黛黛看着北冥夜和俞霏凡关系有所缓和,心里也高兴了起来,她手肘捅了捅俞霏凡,指着桌上先头由青梅送上来的菜肴,朝着俞霏凡狂使眼色。
俞霏凡自然也读懂了北冥黛黛的暗示,她拿起北冥夜的碗,帮他盛着汤,笑得温柔典雅:“夜,你多吃点山药,秋天吃山药可以暖胃,这山药排骨汤,炖得似乎不错。”
北冥夜看着经由俞霏凡而不是名可端过来的汤,眉间轻蹙,除了名可,他还是不怎么能习惯其他人伺候他用餐。
但他只是蹙眉片刻,之后仍是舀起来,慢慢喝下。
这几人的对话并未避讳着名可,名可还在不远处的厨房里忙碌着,听着几人亲密的对话,身体微微有些僵硬。
那么一瞬间,名可只觉得大冬天的有人拿了一盆冰水从她的头顶浇下,她从头发丝凉到脚后跟了。
她在原地呆立了一秒钟,才大步走向不远处的冰箱。
这样,也好。
对北冥夜,她本就没有任何期待,彻底绝望,最好不过!
名可从冰箱内重新拿了另一半的南瓜,切了清洗干净,重新炒好,端了上去。
所幸,北冥黛黛见气氛好了起来,就不再折腾名可,名可也能安安心心地坐下来吃午饭了。
她确实饿坏了,但吃起来却没什么胃口,只稍微喝了点汤,便不再继续。
吃不言寝不语,这才是大家族的规矩,帝苑的餐桌上虽没这么多规矩,但这顿饭,除了俞霏凡时不时地给北冥夜布菜,倒也安静。
名可的任务少了一项,乐得轻松。
吃过饭,她便帮着青梅收拾碗筷,并不是多勤奋,而是不想和北冥黛黛接触。
北冥黛黛可不是俞霏凡,她从不介意和名可撕破脸,而和北冥黛黛争执,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名可端着那盆被嫌弃了的小炒南瓜,正打算往垃圾桶里倒,眼角的余光却扫到北冥夜大步地踏入厨房。
她皱了皱眉,问道:“先生……”
“丫头,生气了?”北冥夜挑起名可的下巴,轻声质问。
名可被如此轻佻地对待,感觉有点古怪,她连忙摇头,摆脱了男人的钳制:“没有。”
“没生气,干嘛吃得那么少?”北冥夜沉声问着。
她吃得是多是少,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随意敷衍道:“没胃口。”
“没胃口,看来是生气了。”北冥夜眉宇轻拧。
名可有些发窘,怎么又绕回来了?她抬眸,直视着北冥夜,定定地说:“先生,我只是单纯的没胃口吃不下饭,我没有生气。”
“喂我。”男人突然冷冷地说。
“嗯?”名可疑惑,这又是哪一出啊?这男人的思维,跳跃得未免太快了,她完全跟不上了。
“不是让你服侍我吃饭的么?怎么今天中午,你居然开始偷懒了。”北冥夜挑眉道。
“……”名可默了,今天的午餐,他有俞霏凡服侍,哪里用得着她啊?
本来呢,这事儿,理全部在她这边,可北冥夜这么一说,反倒是像她错了似的。
她有些委屈地抱怨:“我没有。”
“那还不快喂我。”北冥夜冷酷又霸道的样子。
名可看着这样的北冥夜,莫名觉得……有点扭曲,又有点幼稚!
她神色复杂极了,但还是拿来了筷子,把那盘幸免于难的南瓜一块一块地夹给他吃。
时间过了这么久,南瓜已经凉掉了,味道自然没当初的好,但北冥夜仍是把一小盘南瓜解决掉,甚至,到最后不忘称赞了一句:“味道不错。”
这是,承认餐桌上的她没有错了?
只是,当时为何不直接这么做?
转而又想到北冥黛黛,不论怎么说,北冥黛黛都算是他的妹妹,而北冥黛黛那样的人物,想整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刚才的他,是在护着她么?
名可的心底,一时间五味杂陈。
“给我擦嘴。”男人接着吩咐道。
名可呆了几秒钟,才后知后觉地去给他找餐巾纸,男人却突然间将她抵在琉璃台上,俯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四片唇瓣交接,男人在她唇上,蹭了蹭,又蹭了蹭,便松开了。
名可只觉得这个吻,简直莫名其妙。
既没有往常那样浓浓的冲动气息,也没有多少圣洁干净的味道,反倒是让人觉得这家伙……在搞笑……
是的,是在搞笑吧?居然这样亲吻。
男人却突然松开了她,淡淡地说:“擦干净了吧?”
名可整个人都窘窘的,好半晌才回了魂。
她突然有点想爆粗了!这个吻确实有些搞笑,但搞笑的一直是她。
她……给北冥夜当餐巾纸用了!
“你……”名可瞪着他,一时间又羞又怒,脸蛋更因为羞愤而变得红扑扑的。
北冥夜却情操大好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说:“看来不生气了,脸色都好看了很多。”
正在生气中的名可差点栽倒在厨房里,某人却已经非常优哉游哉地晃出去了。
名可好半晌,才觉得今天她这是给北冥夜调戏了,好半天,她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开始刷碗。
就是不知道这厨房里,其他人什么时候全都不见了?现在北冥夜一走,便只剩下她一个。
想来也是,北冥大总裁在这里调戏小女子,其他人还不赶紧自动消失么?留下来,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刚才老大在厨房,和你做了什么?”北冥黛黛突然出现在名可身后,冷冷问道。
名可吓了一跳,北冥黛黛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冷冷地逼问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贱啊?不就是洗个碗,都能勾引老大?你还喂老大吃了你那盆难吃的南瓜对不对?现在,老大身上一股恶心的南瓜味!”
看着凶巴巴的北冥黛黛,名可只能告诉自己冷静再冷静,不要和她计较。
她平心静气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虽然不知道北冥黛黛今天究竟发了什么神经,但她决定不和她计较,因为,这个地方的主人们,今天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和他们纠缠,伤的只会是自己。
“那是怎样?那盘南瓜呢?垃圾桶内没有,别告诉我凭空失踪了,不就是你喂着老大吃了么?啧啧,厨艺这么烂,还好意思做饭给老大吃!”北冥黛黛拽着名可,眼底一片愤怒,她不喜欢这个假惺惺的女人,一点也不喜欢,就知道装柔弱勾引北冥夜。
从前就不喜欢,尤其在俞霏凡跟她说了要争取老大之后,她就更不喜欢了。
霏凡姐从来都是圣女,良好的休养让她不懂得如何对付这些如同膏药一样贴在老大身上的女人,那,除掉膏药的事,由她来做。
北冥黛黛的力气大到惊人,名可的手腕给她握着,有些发疼,她下意识地看向厨房门口,期待着有个人走进来救自己,可是厨房门口锁得死紧,名可只能一个人面对盛怒之下的北冥黛黛。
名可的意图北冥黛黛很快就发现了,她冷笑着说:“你希望谁来救你?老大,还是青梅?告诉你,这两个人都不可能进来。青梅出门去买采购食材了,老大,正陪着霏凡姐呢!你呢,最好给我老实点,说,你是不是在厨房勾引我哥?”
名可也知道没人来拯救自己,便只能自己面对北冥黛黛的怒火,她努力温和地安抚着北冥黛黛,说:“没有,先生只是来厨房洗个手。”
当然,她更想说的是,你能不能别发神经?
“是嘛?你以为我会信你?”
“……”
名可好言好语,北冥黛黛都不信,她都自暴自弃了:“信不信随便你。”
这样随意的态度,反倒是叫北冥黛黛有了几分信任:“那盘南瓜呢?”
名可现在讨厌极了北冥夜,他进厨房来调戏她,却要她来打掩护,她皱着眉,随意地说:“你不吃,还不准我吃了?我自己做的菜,味道不错,吃掉了不行?你要不要闻一闻我身上是不是有一股南瓜味?”
“就你这么恶心的女人,我才不屑闻你身上的那股贱民的臭味!”北冥黛黛冷笑着说完,狠狠推了名可一把。
猝不及防之下,名可踉跄着往后摔去,背部磕在柜子边角,疼得她几乎飙泪。
北冥黛黛这才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名可:“不管你对老大有没有那个意思,但我劝你最好收收心,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嫁进这个家。”
说完,她转身,嚣张地离开。
名可昨晚上给北冥夜碾压了一夜,体力本就没复原,这时候给北冥黛黛推倒,愣是花了好几分钟才站起来。
她有些厌烦这样的生活,但仍是认命地把碗刷洗感觉,然后走出厨房。
大抵吃得少,名可觉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头也昏昏沉沉的,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上楼,好好睡一觉,然后恢复精神。
这样的念头来了便挡都挡不住,名可只好上了二楼走入卧室,打算蒙头大睡。
不曾想,门一推开,便发觉北冥夜正伫立在卧室内,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不是在陪俞霏凡和北冥黛黛么?怎么出现在这里?更奇怪的是,今天可是工作日,他为什么一整天都在家里?
帝国集团是不要要倒闭了,身为总裁的他显得这么蛋疼!
名可正疑惑着呢,北冥夜却突然回头,看着名可,问道:“又想上床了?”
“……”她是想睡觉,不想上床……不,不上床怎么睡?真是……懒得解释。
她脸色有点酡红,虽然很不情愿,却还是努力解释:“先生……我想上来睡一会。”
“睡觉和上床有什么区别?”北冥夜冷艳地说着。
名可窘窘的样子:“当然……有区别。”
北冥夜微笑着说:“那你给我解释解释!”
睡觉?上床?
两者之间的区别,她怎么解释啊?
不管怎么解释都好暧昧的感觉。
北冥夜今天是不是秀逗了,怎么老是在为难她?
名可咽了咽口唾沫,笑着说:“睡觉就是单纯地闭着眼陷入深层次的睡眠,但上床,就是一男一女……那样。”
这么解释,可以放过她了么?
不料北冥夜根本不愿放手,挑眉又问道:“怎样?”
“……”这男人调戏她上瘾了吗?
“还不一样是深层次地交流?”北冥夜的声音一贯的冷漠,唇角的笑意也没有传达到眉梢。
深层次地交流……名可好想晕过去。
她埋着头,深呼吸了口气,真的真的懒得和他继续纠缠了!“先生,我想睡个午觉,您能出去么?”
“这是我家,凭什么我出去?”男人冷酷的样子,像是突然间觉得这话太过冷硬,便补充了一句,“你睡觉的时候,我哪次需要出去的?明明每次都进去了。”
“……”名可的脸瞬间红得要滴出血来,北冥夜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抱起名可,把她往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丢。
名可自然懂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可是现在的她,真的又累又痛,只想睡觉,只想休息,而不是当充气娃娃供他宣泄。
“先生……我们晚上好么?晚上……随便您怎么来……现在是白天……”她双手抵在他胸膛上,低呼。
这么累,再来一次,她真的会昏倒过去的。
“晚上……随便来?”北冥夜回味着这句话。
名可瞬间臊得连脖子都通红了。
北冥夜看着这红扑扑的小脸,眸色一瞬间有些幽深,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滚,他可是知道,名可在床上羞恼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媚态的粉红,勾人极了……
北冥夜敢打赌,现在把这小丫头剥光了,绝对粉嫩得不像话。
这个女人简直就一妖精!对他有着惊人的杀伤力!
每每看着她,北冥夜的身体都叫嚣着渴望,甚至恨不得搂着她,夜夜笙箫。
就连刚才在厨房,一个淡淡的吻,他都有些把持不住。
如果她是毒,他想,他真的上瘾了。
不该沾染的,却让自己犯上了瘾……
他勾唇笑了笑,眼底的笑意却始终没有到达眉梢。
上瘾了,戒不掉,那就沉沦吧!
“先生,我……我说错了!”名可给这么调戏着,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惊慌失措之下,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北冥夜挑起浓眉,眼底邪魅的光芒顿起:“没有错,晚上,自然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但是,现在是白天,是么?”
名可连连点头:“是的,现在是白天,还是规规矩矩……的好。”
北冥夜看着这小丫头将头埋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突然间觉得白天做这种事情也颇有些趣味,而且,只有和她进行某种深层次交流的时候,他才没那么累,不需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是的,有些时候,他想放纵。
而名可,便是他肆意放纵的地方,每一次和她呆在一起,他就能放松,没有工作,没有仇恨,只有安宁,只有平和。
或许,这就是独属于名可的气息吧,呆呆萌萌的小白兔,充满了人间烟火气,叫人止不住着迷。
他邪魅地勾了勾唇,吻了吻名可的耳朵:“我不介意和你白日宣淫!”
这一行大字,敲在名可的脑海里,名可整个人都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男人怎么可以这样?从昨夜到上午,现在居然还要!
他的身体,不会吃不消吗?
她体贴地说:“先生,我觉得你工作了这么久,是不是该休息一下?”
工作……和名可睡觉,是工作么?
北冥夜一忖,确实如此,但,如果和名可呆在一起也是一份工作的话,那绝对是北冥夜这一生最轻松愉快的工作,也最想做好的工作。
北冥夜看着小丫头羞涩得把头埋在自己怀里,脖子都红通通的样子,就止不住调戏一二:“丫头,你是在怀疑我的体力吗?”
名可泪流满面了!他的体力,哪里需要怀疑啊?那是她一次次地亲身检验过的!
“没,只是我不太有体力,我想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名可软软地说,因为犯困,可爱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都红了一圈,这样一副小模样,愈发的勾搭人了。
但北冥夜算是明白了,这丫头昨晚上给累到了,整个人都罢工了,他淡淡地抱怨了句:“我都让你休整一个月了,你居然一晚上就不行了?”
果然,这丫头得慢慢吃,吃得太快太急,苦得还是自己,他以后是不是该稍微温柔一点?
只是,禁了整整一个月的冲动,哪是一个夜晚就能补回来的?
名可有点欲哭无泪,她好话说尽了,这男人怎么还是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如果可以,她真的超级想帮他在网上订购个娃娃,让他解决某些需要,不过,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她大概也不敢这么做。
于是,她只有认命了,一头倒在床上,闭上眼,一副壮士断腕的慷慨:“你……你随便吧,我真的扛不住了。”
名可累得不行,倒在床上还不到几秒就陷入了沉睡。
迷迷蒙蒙间,似乎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她太累,便也顾忌不上,只想睡觉。
北冥夜知道她的疲惫,只是帮她把外套和鞋袜脱了,然后掀开被子,将小丫头整个的放进去,当然,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挤了进去,陪着这个女人一起午睡。
本来,如北冥夜这样的工作狂,怎么都不可能午睡,但是因为名可在身边,他一点也不介意时间被浪费,他只是搂着她,“陷入深层次的睡眠”,任由秋日时光缓缓走过。
名可醒来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在主卧,四周都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看了下时间,五点!她睡了整整三个小时!
可是吧,一觉睡下来,她没觉得神清气爽,反倒是愈发的疲倦了。
她摸了摸额头,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她也没太在意,只是整理了一番,便下楼,不需要北冥夜提醒,自己就钻入厨房准备晚餐。
等北冥夜来的时候,饭菜已经上了桌,北冥夜望了眼名可,目光有些复杂。
名可却恍然未觉,继续坐下来吃饭。
北冥黛黛在帝苑呆了一天,下午就回去了。
没了北冥黛黛,名可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压力少了一大半。
佚汤今天不知道执行什么任务去了,一整天没有看到人,现在这里餐桌旁的两个主儿,至少都比北冥黛黛要理智太多,至少,不会发疯吧。
俞霏凡如中午那般帮着北冥夜布菜,然而到了晚上,北冥夜就没中午那般客气了,看着俞霏凡夹过来的饭菜,他碰也不碰,不仅如此,他直接命令青梅给他重新拿过碗筷。
那是他的习惯,这么久以来,除了名可,他不喜欢任何人碰他的碗,更不喜欢任何人给他夹菜。
明明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但现在,显然是直接把俞霏凡打入冷宫了。
俞霏凡看着北冥夜新拿来的饭碗,脸色阵青阵白,难看极了。
原来,中午北冥夜的温柔不过是演戏,他是和名可闹别扭了么?现在,两个人是不是和好了?和好之后便原形毕现,他又开始冷着她……
俞霏凡眼底染了一抹受伤,但她也是骄傲的人,便也不再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她一遍咀嚼着不知道味道的饭菜,一边想着让北冥夜重新宠爱自己的法子,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相当冷漠。
名可是最迟钝的,她今天晚上头昏昏沉沉的,根本没那个精力去注意饭桌上的气氛。
她只是坐在从昨晚开始固定的新位置上,默默地吃着饭菜,奈何胃口太差,哪怕是自己下厨做的饭菜,也味同嚼蜡。
“丫头,要让我一遍遍地提醒你,你的职责?”北冥夜突然开口,语调一如既往的清冷。
名可吓了一跳,看着北冥夜那张俊美的冰山脸,好半晌才想起自己的职责,除了服侍他上床之外,还有就是伺候他吃饭。
可他昨天晚上甚至今天白天,分明都不需要她伺候……
现在,他的饭碗里除了白米饭什么都没有……好吧,显然是她失职了。
她觉得北冥夜简直有病,自己有手有脚,又饿不死,为什么就是要她给他布菜?
脑袋迷迷糊糊的名可,就连腹诽都超级叛逆,只觉得看北冥夜哪里都不顺眼。
心里腹诽归腹诽,名可还是默默地给北冥夜夹了一堆菜,直把北冥夜的饭碗码得高高的。
而且,夹得还都是北冥夜不怎么爱吃的菜。
一时间,北冥夜的脸黑得如墨一般。
这丫头,还真是胆子肥了!
看今晚上,他怎么收拾她!
虽然满腹怨言,北冥夜还是把那些不怎么爱吃的菜全部吞了下去。
这一幕,看得俞霏凡心底愈发的厌恶。
北冥夜的宠溺和纵容,明明都是给她的,名可,抢走了她的一切。
晚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名可有些头疼,吃过饭也没有去洗碗,而是直接把这项任务交给了青梅。
她上了楼,才想起来要去找手机。
今天是周一,她其实有课,但她浑浑噩噩地一天就过去了,也直接翘课了一天。
大学学业没那么紧张,但名可是个乖宝宝,觉得翘课就是在浪费学费。
她拿起手机,却发觉手机完全没了电,插上电源等了几分钟,手机屏幕才慢慢亮了起来,十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都是肖湘的。
她点开短信,一看,肖湘都在骂自己。
“有了男人就忘了学习了对吧?今天是周一啊周一,周一要上课,你以为签到就可以?那个变态老师会点名的!”
“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叫到你,我特仗义地站起来帮你回答了,然后老师又点到我了,我当时差点哭晕在教室。”
“怎么打你电话直接关机,你没事吧?还是你家那位又压着你夜夜笙箫不准你来上课了?”
“你不在,学校好无聊啊!快点回来吧……”
“……”
看着短信,名可笑到喷饭的同时心底更是温暖极了,肖湘绝对是她这辈子最好的闺蜜。
也就她大脑缺根筋,连今天去上课都忘记了,手机没电了也没注意。
她把电话回拨了过去,肖湘很快就接了起来:“可可,你到底怎么啦?不来上课都不说一声。”
名可有些窘窘的,她笑了笑,说:“我真的忘记今天是周一了,直接睡过头了。”
肖湘怒了:“你睡过头的代价是上课点名的时候我顶替了你,老师却叫到了我!”
名可嘿嘿一笑:“对不住,对不住,我回头一定请你吃好吃的,这回真的是辛苦你了。”
肖湘笑着说:“什么鲍鱼啊鱼翅啊,给我来几份,吃一份,打包一份,丢一份。我只要贵的,不要对的,你有钱,你任性。”
名可几乎要泪流满面:“等我的片酬下来,就让你宰一顿。”
现在她身上虽然有卡,但,那是北冥夜的,以前还敢赌气花北冥夜的钱,现在么……唉,不是不敢,是不想了。
“哈哈,开玩笑的啦,不过你要请我吃饭绝不会拒绝的。”肖湘好笑着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声音罕见的有了丝严肃,“你的那位北冥先生,怎么对你了么?”
名可想到北冥夜,昨晚上的他,暴戾不安,狠辣阴鸷,名可光回想就觉得害怕。
至于今天……名可也说不上来北冥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她一点也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
反正,她就是等着合约期满,然后赶紧离开。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想骗肖湘,便含糊地说了一句:“还不那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金主都是这样的。”
名可忽然就朗声笑了起来,确实是这样,阴沉不定,高深莫测。
两人又聊了小半个钟头,这才挂断。
名可摸着有些发烫的手机,不由自主地勾唇微笑,能有肖湘这样的朋友,绝对是她毕生之幸。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名可吓得连手机都摔了,连忙去捡,还好手机套质量好,手机没摔坏。
她有些恼,下意识狠狠瞪着害她差点把手机摔坏的罪魁祸首……北冥夜。
这家伙,走路都是飘的啊?半点声音都没有。
“你怎么这样啊,站在我身后偷听。”名可有些恼怒,想到自己打电话被身后的人听到就有些小气愤,特别是和肖湘吐槽北冥夜的那几句……
本来说人坏话就是要背着人说才有趣,现在,她背地里说坏话都变成当面说人坏话,这两点,有本质区别。
“第一,我没有偷听,这是我的卧室,我要听也是光明正大地听。第二,你平时和你朋友打电话都这样形容我的吗?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男人条理分明地给名可分析着,声音一向的冷酷。
名可的脸上染了几许薄怒,纠结于打电话被偷听的事情,再加上头痛欲裂,名可脑后反骨瞬间冒出来了,顶了一句:“我哪里说错了吗?”
很好!非常好!相当好!
北冥夜看着名可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神情里,满满地都是四个大字……你死定了!
可脑子晕乎乎地名可,完全没接收到这信号,她甚至还刻意强调了一遍:“你明明就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
北冥夜怒极反笑,只是那笑容,漂亮归漂亮,但也阴森森的,别提多恐怖了:“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啊,丫头?”
名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不吭声了。
其实吧,是因为说完那话,有点心虚了。
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就是一直学不乖。
不说话是代表默认么?北冥夜看着她小脸红扑扑的样子,一时间只觉得特别可爱,特别想咬一口。
当然,咬了一口之后,绝对会止不住想咬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
这女人对自己的杀伤力,从来都这么巨大无匹!
“丫头,看来我应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男人淡淡地说着,突然一把将名可扛了起来,往床上走去。
名可吓得一阵尖叫,男人已经将她扔在床上,身体压了下来。
“不……我不要了……唔……”
“丫头,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明明是你吧?今天下午,你都跟我说,晚上随便我怎来,怎么,反悔了?瞧你这脸翻得,比翻书都要快。”
男人淡定至极地用她的梗反驳着她,不止如此,他的唇舌侵入,堵住了她全部的抗拒和反驳,也堵住了她全部的恼怒和羞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