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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霍庭骁暗哑无比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也算是刚经历过生死的人,若是没有遇见云未央,他孑然一身死了也就死了,不过是神魂俱灭而已,可如今他的人生仿佛有了依托,眼前的女孩,是他这一生都会珍重对待的人。
云未央:“好。”
霍庭骁沉默了片刻,这才将她放开,然后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好。”
秦夜抱着霍麒雲过来,霍麒雲睡眼惺忪,一看到云未央,伸开小短手就要云未央抱,云未央将他抱过来,柔声安抚了几句,霍庭骁便叫秦夜将人抱上了车。
直到车子远去,云未央站在原地,视线依旧追随着那一抹消失不见的红色,良久,她才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来,眼神没有聚焦的看着远处。
帝都医院。
VIP病房。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霍皓宸如同一尊风化的一般半跪在病床前,他手里还死死握着那支温热的手,可是床上躺着的人,再也不会说话,再也不会笑了。
霍啸林双目血红,伸手拍了拍霍皓宸肩头,声音嘶哑到了极致,“儿子,别太难过了,她走了也好……就再也不用承受这些痛苦了。”
霍皓宸鼻子猛地一酸,喉头像是堵着什么似得,令他连呼吸都觉得艰难,眼前的一切恍如梦境一般,令他觉得那样的不真实。
他一直都知道母亲的身体不太好,但却没想到,她的身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他本以为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尽孝道,本以为还可以陪她走很长一段路,可是……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妈……”霍皓宸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破碎得不成声。
霍啸林浑身猛地一僵,一向稳重的他,此时也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落在霍皓宸的手背上,如同是火焰一般烧着肌肤。
霍皓宸双目猩红,满脸痛色,泣不成声,“爸,是儿子不孝……”
霍啸林早已经泣不成声,只是拉着霍皓宸的手,不知过了多久,才嘶哑着声音道:“好了,皓宸,以后这世间,就只剩下你我爷俩儿了,你妈最见不得的就是你难过,咱们……好好送她最后一程。”
霍皓宸咬紧牙齿,“好。”
那一刹那,霍啸林突然觉得他家这个一向无法无天的儿子长大了,只是成长总是要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他宁可霍皓宸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论闯了天大的祸,都有他去收拾烂摊子。
不知过了多久,霍啸林才拉着霍皓宸离开病房,在外面等候了许久的护理人员,立即进来为霍夫人整理遗容。
病房大门外。
霍氏一族说得上话的人都到齐了,霍庭骁牵着霍麒雲坐在椅子上,见霍啸林和霍皓宸出来,霍庭骁见一贯吊儿郎当的那么一个人,此时脚上却是只穿了一只拖鞋,另一只,不知什么时候跑掉了。
“二爷……节哀顺变。”不知是谁,第一个沉声开口道,整个走廊里,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哀伤。
霍啸林双目血红,一言不发的站在那,仿佛是一下老了十岁,霍皓宸看着自己的老爹,就在那一刹那,他突然觉得原来总以为牛逼到飞起的霍啸林,也不过是一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老男人。 这世间,唯有生死,无可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