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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反而是冰凉的气息,这股冰凉的气息顺着脉络穴道缓缓在体内流淌,让人不由神清气爽。
她眨了眨眼,像是找到了一件新鲜的玩具一样,把玩着蔚邵卿的手,从他们接触的地方,依旧源源不断地涌起一股凉的内力。
她的语气带着疑惑,“内力也有冷的吗?”当时大家也只告诉她蔚邵卿每两天就用内力化开她体内的药力,却不曾说过他特地修炼过那功法,而且还得冷热交替。
蔚邵卿现在也没有要告诉她这事的意思,他点点头,说道:“自然是有的。”
安宁一脸羡慕,“真好,这样夏天你就不怕热了呢。”
蔚邵卿不由失笑,他收回了那股凉的内力。
安宁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说道:“再来一些!”虽然绿珠也有避热的效果,当时终究不如这内力全面啊。
然后又顿了顿,“常常这样会不会对你身体不好?”
蔚邵卿摇摇头,说道:“于我身体无碍,只是你身体还在调养之中,不好输入太多。”当时安宁昏迷的时候,他给她输入的那些才是真正的寒气,现在最多就是有几分的凉意罢了。
安宁点点头,尽管手上失去了那股凉意,却也舍不得放开他的手。或许陷入恋爱中的女孩子就是会忍不住想撒娇一下,她甚至还一根一根地玩起了蔚邵卿的手指,有些苦恼地发现,他的手指居然比女孩子还好看,真是太不公平了。
蔚邵卿纵容地看着她低头玩手指,眸光温柔,半响之后,他开口道:“安宁,等八月中旬的时候,我们便去见一下我师傅吧。”
“你师傅?”安宁好奇地抬头看他,她对于蔚邵卿的师傅已经好奇已久,能够教导出蔚邵卿、童若雪和安逸成这样的人,肯定不是凡人。
蔚邵卿轻声道:“我师傅在占卜上很有一手,到时候正好可以让他给我们定下日子。”
安宁点点头,忽然又患得患失了起来,“你师傅会不会不喜欢我?”
蔚邵卿见她脸上泛起了少见的担忧,反而觉得这样的少女十分可爱,他忍不住在她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不会的,他肯定会喜欢你的。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你。”
安宁被他温柔呢喃的情话给包围着,整个人都要晕晕乎乎,头脑化作一片的浆糊,就连不知道什么时候唇上被偷了一口都没发现。
不过蔚邵卿最多也就是做到这一步了。
安宁现在的身体还真不能受累,很快就犯困了。
蔚邵卿不忍见到她脸上的疲倦,即使还有许多的话想倾述,终究忍了下来,让她先去休息。
反正来日方长,他们两个有的是一辈子的时间。
等蔚邵卿离开以后,安宁换上夏天的亵衣,脖子处仍然带着那绿珠,慢慢地陷入了美好的睡梦之中。
……
安宁同蔚邵卿的这道指婚像是一颗炸弹一样,很快在京城中引起了一片的轩然大波。而且还是蔚邵卿主动去宫里求亲的。
京城之中,不知道多少倾慕蔚邵卿的姑娘们掉的眼泪都要浸满手帕了,对安宁羡慕嫉妒恨的人不在少数。
好事是,安宁那不育的流言因为这道指婚,总算烟消云散了。
众人皆知,蔚家这几代以来都宣称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他们也的的确确做到了。这时代的人对于子嗣何其看中。在世人眼中,愿意只有一位妻子的蔚邵卿既然主动求亲,那肯定不会断绝自己的子嗣希望,说明安宁的身体一定没有问题。
之前不少信了这流言的人,还因此对安宁心生愧疚。
不过这些墙头草,安宁才不在乎,也没打算同他们结交。
与此同时,当时散播流言的那几家,更是再次被拉出来讽刺了一通。不少人都十分马后炮地分析,这几家人就是见不得人家姑娘好,才如此抹黑人。说起来,这王家、魏家和苏家也觉得分外委屈,那时候传出流言的人又不是他们,他们就是起到一个推波助澜的效果。谁让周安宁前段时间一病就病得那样声势浩大,他们才会觉得中毒成那样,失去子嗣能力很正常。
倘若知道没有这回事,他们才不会傻到这么做,给自己结交一个仇人呢。
更让他们郁闷的是,如今这周安宁还成为了未来的侯府夫人,也就是说他们等于得罪了一个侯府。
不管他们如何忏悔,如何想赔罪,周李氏这回依旧硬着心肠同他们一刀两断。
至于蔚邵卿,在两人亲事已经定了的情况下,他就连报复也是堂堂正正的。
不仅是这三家、还有那些前段时间趁火打劫上门拿自己家歪瓜裂枣向安宁求亲的人家,瞬间就觉得生活和工作都艰难了不少。
连同一些媒人也没落得好,这些媒人家里不时地被一些婚后嫁的不如意的人家上门寻事。
不过因为蔚邵卿显然是在为自己的未婚妻出气,所以其他人对此也不能说什么。
在指婚旨意下了,在京城流言中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以后,周家这才吐出了胸口最后一口的郁气。周李氏走在外头,都昂首挺胸,眉飞色舞的,深深觉得蔚邵卿这个未来女婿的确很不错。
至于安宁,她则是低调地呆在家里,她抢走了这么一个京城风云人物,已经够招人恨了,还是别太高调的好。
不过她虽然不出门,但是她的那些朋友仍然一一上门道贺,不少人还说道,等婚期定了以后,一定给她添妆。
玲珑更是表示,自己攒了不少的银子,一定能够给她添一份厚厚的嫁妆。
安宁彻底无语了,玲珑居然好意思在她面前显摆,几个朋友之中,最有钱的恐怕就是她本人了。谁能像她一样,手中有几十万两银子的存款。
她笑眯眯道:“玲珑你恐怕会比我早成亲吧,那也应该是我先给你添妆才是。”
玲珑的婚期就定在后年十一月初。安宁觉得也幸亏是十一月,不然穿着那凤披霞冠,热都要热死。反正她成亲的时候,肯定不会选五月份到八月份。
玲珑脸微微红了起来,说道:“瑜儿比我还早一些呢。”
丁瑜是后年的三月。
说罢,她也跟着惆怅了起来,悠哉的闺阁日子就要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安宁摸了摸鼻子,她还好,最早也是十八岁以后,至少还有四年呢。只是等身边的好友一个个成亲,到时候找她们玩耍也无法像现在这么自在了。或许是被玲珑的情绪给传染,安宁也难得忧愁了起来。
蔚邵卿在知道以后,反而笑道:“即使我们成亲了,你什么时候想下帖子邀请她们都可以。你可是侯府的女主人,谁敢说你什么。”
意思就是她成亲后依旧可以无所顾忌。
安宁白了他一眼,“虽然我没问题,但玲珑她们肯定没办法啊。”
又不是每个丈夫都叫做蔚邵卿。
这样一想,她瞬间可以理解为何那么多女子想当他妻子了。倘若她没有穿越,没有同蔚邵卿相识的话,那么他的妻子就要变成别人了吗?
尽管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无理取闹,但是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安宁顿时觉得心像是被针给扎了一下一样。
她忍不住伸手揪住蔚邵卿的袖子,抿着唇像是要从他这里寻求一个答案一样,“倘若我们没有相遇,你是不是也会遇到别的喜欢的女子?”
蔚邵卿到底喜欢的是她哪点呢?若是这世上出现一个同她性格一般无二的人,他是不是也会因此爱上她?
蔚邵卿十分淡定地握着她的手,轻轻享受着如同上好羊脂玉一样滑腻的触感,“没有其他人,只有你。”
安宁却十分清楚她这穿越的可能性有多么的小,大周那么多人,那么多年,也就出过一个昌义侯蔚显和她。
她对于蔚邵卿这答案十分不满意,“倘若没有我的话,你可能会喜欢谁?”
蔚邵卿难得被这样的问题难住,他叹了口气,说道:“在喜欢上你以后,我便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就算再蠢,也知道倘若他真的说出一个女孩子的名字,那么他就别想好过了。不过蔚邵卿说的也的确是实话,以前的他一心想着承担起侯府,等事业成了以后,还没来得及遇到其他的女孩子,便已经将心丢到了面前的少女身上,心里再也进过别的人。
安宁难得使出所谓的小性子,“那在喜欢上我之前呢?”
蔚邵卿反而笑了,一直以来,都是他吃醋于别的男子对于安宁的感情,结果风水轮流转,安宁居然也有吃醋的时候,而且吃醋的对象还是一个莫须有的假设。他在觉得好笑的同时,也难得放任自己享受少女难得的醋意,“倘若没有你的话,嗯,我想想……”
安宁见他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了,反而咬牙切齿起来,“不许思考。”
蔚邵卿叹气道:“我不思考吧,你又想要答案,我思考了,你又不依。”
安宁抿了抿唇,垂下头,说道:“我只是有些不安罢了。”就连她也不知道,她这种不安的情绪到底出自哪里。她甚至有些害怕,其实她的穿越其实只是一场漫长的梦境。爱情和亲情皆是虚幻一场,等她醒来后,便得面对现实的冰冷。
蔚邵卿感觉到少女身上的不安,虽然不知道她的不安来源何处,但还是忍不住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安宁身材娇小,恰好被他整个人包容着,两人如此契合,仿佛天生就该在一起一样。
安宁心中的不安也在这个拥抱中被慢慢地消融掉。
许久。
她叹了口气,声音模模糊糊的,“原谅我刚刚的无理取闹吧。”
蔚邵卿的笑声轻轻落在她头顶,他下巴搁在她头上,安宁应该庆幸自己头上此时没有戴什么饰物,不然绝对可以刺到他,“你若是想要使性子的话,可以在我面前。”
她难得的小性子也十分可爱。
安宁心情好了以后,反而哼了一声,说道:“就怕你以后烦了我。”成亲前耍性子是情趣,成亲后就成了无理取闹。
蔚邵卿在她头顶点了点,像是在给她做着某个保证一样,“不会,永远不会厌烦。”
安宁笑了笑,将头埋进他怀里,“即使不可能永远成真,我也很高兴。”
至少这一刻,她心中所充斥的幸福感是毋庸置疑的。安宁觉得她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会觉得只在乎曾经拥有。不谈以后,至少现在的她是真真切切享受着幸福,也难得想要放开理智,不谈以后。
蔚邵卿没有再说什么,行动胜过言语,至少他会用他日后的行为来表现自己的心意。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享受这一刻。
……
当秦漠上门的时候,安宁挺惊讶的,事实上,她一开始还真没认出是秦漠,因为完全是两张不一样的脸。
在南夏的秦漠,面容十分寻常,虽然冷峻的气质出众,但是脸的确是那种扔到街上就认不出的路人脸。可是出现在她面前的秦漠,即使相貌并非季延一蔚邵卿那种等级的,却也称得上是英朗男子,只是他的风格更冷硬一些,放现代就是所谓的硬汉。
恐怕在南夏时候,为了身份的保密,他才换了下模样。现在应该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她直接问道:“你上门是?”
因为秦漠帮她带回了信件,还平安无事地带回了笑儿他们,加上他还是天晴的未婚夫,看在这几点上,安宁对他的态度还是挺不错的。
秦漠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若是有想要的种子,可以找天晴要。”
安宁有些莫名其妙,说道:“我想要的种子基本都有了啊。”除了那菠萝。南夏的美食中她最念念不忘的便是那菠萝饭了。
秦漠却道:“不,你想要的应该还有很多。”
安宁嘴角抽了抽,说道:“你想多了,没有很多。”她之前想要的香料,笑儿他们表示会用他们的渠道,帮安宁弄来一些,所以安宁根本不需要托秦漠帮忙。
秦漠用略带杀气的眼神看着她,“不,你应该有。”
安宁第一次遇到这种强买强卖的,有些无语,正待说点什么,玉容却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她听完内容后,呆了好几秒,随即眼神复杂地看着秦漠。
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
她笑道:“我想起来了,我正好需要一些,嗯,等下我便写信给天晴,找她要看看好了。”
秦漠点点头,干脆地转头离开了。
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时,安宁终于忍不住了,她抱着肚子哎哟笑个不停。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秦漠!
玉容也是一脸的忍俊不禁,“没想到秦国公居然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刚刚秦漠身边的小厮,跑来同玉容说,之前安宁同天晴说了那菠萝后。天晴见好友喜欢,便写信给了秦漠,询问那菠萝的事情。秦漠今日上门,显然是打算让安宁多要一些,这样天晴也会多写几封信。
想到这里,安宁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在好笑的同时,也为天晴感到高兴。由此可见,秦漠同天晴这桩婚事,根本就不是天晴口中的合作方式,至少秦漠这里没有打算只当合作者的意思。
她直接拿出笔墨,开始准备给天晴写信,决心充当一个好助攻。为了天晴的幸福,今天的安宁也是操碎了心。
……
京城某个宅子中。
一身淡青色衣裙的玉秀正怔怔地对着窗外出神。
一会儿,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声音悦耳,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清越,“蔚邵卿宁可无子,也要向周安宁求亲,这事你可知道?”
玉秀回过神,神色重新回归冷漠,“这是京城最近几天最热门的八卦,我如何不知?”
她怎么也没想到,蔚邵卿会为了这份感情做到这一步,甚至不惜侯府几百年来的产业。至于面前这人……她虽然仍然不知道他身份,却看得出他对蔚家抱着深深的恶意。
她明明是最希望蔚家好的那个,为何会沦落到这一步呢?
她正想着,下巴已经被捏住,目光不得不直直地对上他带着恶意的眼神。
玉秀偏过头,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那人忽的轻轻笑了起来,“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那份东西罢了。凭什么我想要的,却是别人弃若敝履的?只要是他的,我便想都抢了回来。”
他看着玉秀,说道:“那么你呢?你要和我合作吗?”
玉秀的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的画面,最后定格在蔚邵卿冷漠的侧脸上,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那就合作吧。”
那简直都不像是她所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的陌生。